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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咬牙說道:「三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好歹別先送了我的性命!」
錢三娘叫道:「丈夫、我……我不行!」
黃友興感覺那刀在脖頸上越來越緊,便望著三娘,含淚道:「娘子,咱們恩愛一場,我當然也不願意你幹這種事……可是事情有輕重緩急,如今你這樣做,是為救我的性命,我自然是感激你!咱們夫妻只要還活著,以後自然仍舊恩愛,我、我對天發誓絕不會虧待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錢三娘不肯答應,也是因為覺著若是被玷汙了身子,以後就不能做人了,也是一死。
如今大不了跟黃友興同死,也算是全了夫妻之意。
可聽黃友興如此懇切的相求,錢三娘心中動搖,如果能好好地活,誰願意死?
加上黃友興又不住口的許諾,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答應。
薛放聽了這話,撇嘴。
這黃友興比方煒都不如,不過也難怪他,就如陳獻所說,生死之前極考驗人的。
錢三娘道:「我本來不想應允的,寧肯夫妻同死,可是黃友興他一再懇求,就差給我磕頭了。我心想……如果夫妻們以後還是和和美美的,我、我也……」
俞星臣不動聲色地問道:「然後又如何?」
「然後……」錢三娘吞嚥了一口唾液,定神,臉色卻變得極其苦悲。
那蒙面人逞兇的時候,場面甚是不堪,他有意弄出許多動靜,又或捏或掐,逼的錢三娘也痛撥出聲。
黃友興幾番抬頭,當看見眼前情形之時,又趕忙死死低頭。
折騰了好久,蒙面人終於偃旗息鼓。
錢三娘已經半是暈厥。
只感覺到蒙面人離開自己,下了炕,似乎跟黃友興說了幾句什麼。
她害怕對方出爾反爾會再害了黃友興,強撐著起身看去,只聽見一聲門響,那兩個人走了。
而在她面前,地上扔著一把菜刀,正是他們家廚房的。
黃友興背對著她站著,雙腿篩籮似的抖動,一股騷氣在室內瀰漫,原來是他已經嚇得失禁了。
當天,夫妻兩都是驚魂未定,一天不曾露頭。
黃友興還竭力安撫錢三娘,許諾大家從此不再提起此事。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仍舊好好地過日子就是了。
錢三娘聞聽那些話,也覺安慰。
但數日之後,錢三娘覺察,黃友興對她的態度,跟先前已經有些不同。
雖然他們兩口兒曾因為求子的事情鬧過些許不合,但那種感覺跟現在又是不一樣。
黃友興對她若即若離,有些冷冷淡淡的,好像在刻意迴避她,而且,他在外頭流連的時間越來越長,酒也喝的越來越頻繁。
有一次喝醉了被人送了回來,他滿地亂吐,很不像話。
錢三娘上前伺候,因為抱怨了幾句,黃友興竟怒發,他一個耳光甩了過來,罵道:「挨千刀的娼/婦!婊/子!爺不嫌棄你就算了,你竟還敢上臉了……」
錢三娘捂著臉後退,盯著兀自亂罵的黃友興,這一句話,打碎了她所有的幻覺。
她隱隱驚心,難道在丈夫的心目中,那夜之後,她竟是什麼娼/妓了?可他之前說的明明不是這樣。
是她救了黃友興,何況是丈夫苦苦哀求,叫她答應的。
而且許了那些諾,對天發誓。
怎麼會這麼快就翻了臉。
她只能安慰自己,他是喝醉了,醉話,當不得真。
次日早上,黃友興醒來,卻似沒事人一樣,只說自己昨日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錢三娘不願再提,也假裝那夜沒聽見那些。
本來以為兩人就這樣不鹹不淡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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