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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了。”他耳語。
她應著。
“方才得了份電報,德國在馬恩河戰敗了。”
“嗯……”她記得馬恩河,六月時,他提過,說這回要德國再敗,戰局基本就算是定下了。她曉得他的歡喜,微睜眼,對他笑。
窗簾擋去陽光,這個房間都像在重重錦帳裡,他周身是徐園沾染回來的香薰脂粉氣,燻得她昏沉沉著,覺得呼吸都不怎麼順暢了……
他身上的那股子香,除卻胭脂薰香,就是煙土燎燒後的餘味。
聞到這個,她猜到昨夜他見得是曾帶人圍在醫院外,要為難他的黃老闆。這位黃金榮是有名的勢利眼,敬客的香菸要按客人身份高低來分等級,從低到高的香菸牌子也有講究,大前門,白錫包到茄力克。到傅侗文這種商界巨頭,就必須要是上等的福壽膏伺候。
傅侗文有心臟病做藉口,從不沾這玩意,可她擔心他,怕聞多了也不好。
“你身上好香。”她提醒著。
“洗過了,也還是有,”他低語,“不如用你身上的味道衝一衝,看會不會好些?”
還困著呢……
她挪開身子,讓了大半的床給他。襯衫的一粒紐扣被黏在鎖骨上,是剛被他解開的。他耍起無賴一點沒有三十幾歲的莊重,見拉不回來她,突然手臂越過她的身子,撩了床單,連她人帶布兜住,捕獵的手段很是高明,她再翻身也翻不出去了:“我賠笑了一整晚,也不見你心疼幾分?”
哪裡見過這種人。花天酒地,滿身脂粉香回家,還要人來心疼。
沈奚拿枕頭擋他:“你是去聽戲,我昨晚卻沒一刻坐下來過……”
他笑:“那讓三哥心疼心疼你。”
天台傳來培德的笑聲。
培德這幾個月和譚慶項學中文,學得投入,每日七點開始就在和譚慶項說話,小女孩精神頭好,從早上說到晚上都不會嫌累。譚慶項是最早一批留洋的醫學博士,跟著傅侗文見識也廣,從不缺話題聊,可他也有失去耐心的時候,總想以做活為藉口,把人打發走,尋個清淨。豈料培德不吃他那套,你做活,我幫你好了,比白吃白喝要強。
此刻,兩人準是在天台晾曬衣裳呢。
這是譚慶項雷打不動的每日洗衣、曬衣時間。
“萬安,上來搭把手。”譚慶項的喊聲貫穿三層小公寓。
“來了,來了。”萬安樂呵呵跑上樓。
隔著扇門。
沈奚低低地“嗯”了幾聲,骨軟筋麻,倉促抓到絲綿床單,扯過來,咬到邊角上。斷斷續續、細細碎碎的聲響都被絲綿和緊咬的牙擋著……
身上的熱浪一層捲過一層,她上半身還是白色的襯衫,紐扣全開了,紅唇白齒地咬著絲綿的布,是沉香色的。
門外是:
萬安上樓,萬安下樓,譚慶項招呼人去菜場,培德換衣,追著譚慶項出了門,萬安獨自收拾三層公寓,打掃洗手間……
後來萬安去各房開窗彈塵。
最後,是譚慶項帶著培德歸了家,嚷嚷著要燒綠豆百合湯防暑。
她喘著氣,骨頭縫裡酥麻痠軟,慢慢地,慢慢地,把牙齒間的床單拽下去。腿也緩緩地滑下去,從跨在床上到放平了。
汗渥著臂彎、腿窩。不管是齒間的,還是身下的床單,都像在水裡浸過了一回。
盛夏八月,正午裡,路人行在日頭下都要中暑,他們卻是春情無限地在這屋裡折騰,縱然有風扇,也像荒原大漠走了幾個時辰,到此時喉嚨是乾啞的,像被燒紅的炭燻過。
傅侗文的鼻尖輕擦過她的,汗溼著彼此:“你再聞聞三哥身上,還有脂粉味嗎?”
被翻紅浪,枕上留香,全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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