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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王卻涼涼牽了下唇角,「今日一定在。」
先前禁中鬧了這麼一出,李宣凜身為控鶴司的指揮使,早就得到訊息了。自己滿身狼狽出宮的時候,他就在東華門上,目睹了一切。現在的李宣凜,大約正心事重重吧,時候這麼晚了,還不見他從易園出來,心裡怎麼能不七上八下。
既然他在盼望,自己倒不如親自過去一趟,否則這份顏面,便丟得沒有價值了。
馬車趕出界身南巷,挨著打瓦尼寺的外牆往北,走不了多遠便繞上舊曹門街,往西即見惠和坊。老遠的,就看見沁園門上燈籠高懸,幾個禁衛在廊下站著,一本正經的模樣,仍是一派軍中作風。
車輦停下了,小廝上前拱手,「我家儀王殿下前來拜訪慶公爺,請問公爺可在家?」
門房一聽不敢含糊,一面擺手讓人進去傳話,自己走到車前叉手,「給殿下見禮。回稟殿下,我們公爺剛到家,小人已經命人進府通傳了,請殿下入內,在廳房稍待片刻。」
儀王這才下了馬車,舉步邁進沁園大門。這園子很是敞亮氣派,自己以前曾來過幾回,那時陳家掛畫名動上京,他登門時候,陳家的家道正興隆著。不想短短五六年而已,這麼快便頹敗下來,看來園子和人之氣運一樣,也有繁盛到衰敗的過程。
廊上婆子把人引進廳房,剛坐定,便見李宣凜從外面邁了進來。
「殿下。」他拱了拱手,「先前在禁中見到殿下,著實嚇了俞白一跳,後來我下值,專程命人打探殿下去處,得知殿下在易園,便沒有來打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何惹得官家如此震怒?」
儀王坐在圈椅裡,蹙眉嘆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我著了四哥的道,他挖了個大坑讓我跳進去,官家得知他有苦衷,貪墨那些錢是為建什麼慈幼局、漏澤園,當即便對我大發雷霆,指責我殘害手足,把先前大哥那件事也搬了出來。」
李宣凜聽後悵然,「那日官家召見我,讓我舉薦徹查的人選,我之所以推舉監察御史,就是不想讓殿下捲入其中。這件事,辦好辦壞都對殿下無益,與其接這燙手的山芋,不如明哲保身。可惜,官家似乎刻意要將殿下引進去,不知是出於對殿下的信任,還是有意試探殿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莫可奈何的神情,看得出對官家的安排也頗有微詞。儀王很願意看見這樣的局面,他要拉攏的人確實一點點在向他靠攏,當然除了裙帶上的牽扯,男人之間也需鞏固交情。
抬手觸了觸額上傷口,儀王涼笑道:「我這些年為朝廷出生入死,不明白官家為什麼還要試探我,若是不信任我,大可將我棄於一旁,何必一次又一次委以重任!早前我是孤身一人,就算做個閒散宗室也沒什麼,可如今定了親,有了般般,不上則下,拖累的不光是自己,還有般般。」
李宣凜明白了,他這是在暗示,將自己與般般徹底捆綁起來,自己的好與不好,直接關係般般一生。所以今日被官家砸傷,若是換了平常,這樣要體面的人,怎麼會頂著血墨穿過整個禁廷,他之所以沒有擦拭,沒有遮掩,就是為了讓他看見,讓他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艱難。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或者需要藉助控鶴司和陝州軍的力量,但一切都是為了給般般一個光明的前程,一切也要他心甘情願。
不過李宣凜並不急於表明自己是無條件擁護他的,只道:「眼下官家對殿下似乎有些誤解,殿下一動不如一靜,還是再觀望觀望吧。」
觀望?儀王咬牙道:「四哥此一舉,是將我徹底踩下去了,不單順利給自己脫了罪,還在官家面前立了大功,轉眼成了滿朝文武眼裡的大仁大義之人,叫我哪裡坐得住!」
李宣凜望了他一眼,「那麼殿下有何安排呢?」
儀王卻不說話了,那雙眼敏銳如鷹隼,看得人遍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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