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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從來都是這樣,因文旌足夠執拗,足夠倔強,所以從來都是任遙向他妥協,只除了最後他們分開的那一次……

文旌的手冰冰涼涼的,被他合掌緊緊攥住,任遙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但兩人都未說話,只這麼一前一後穿過了小拱門,順著碎石路往文旌的居所去。

居所內燈火通明,他們進去時,金明池和江憐正在給文旌收拾床鋪。兩人聽見開門的聲響,齊齊回頭,見文旌手裡牽著任遙,不由得一愣。

屋內一片靜謐,說不出的尷尬。

任遙輕咳了一聲,沒話找話:“家裡有的是侍女婆子,這些活兒指使她們做就是,何必勞煩兩位大人。”

江憐是個實在人,聽任遙這樣說,老老實實回答:“大人的床鋪從來都是我們鋪的,他不許旁人碰。”

任遙輕輕“哦”了一聲,轉眸看向文旌,似是想問為什麼,可凝著他的側面,又不敢問了。

文旌默了片刻,讓金明池和江憐出去。

他坐到榻上,摸著那柔滑的絲緞被面,睫宇低垂,靜聲道:“在北疆行軍時,有一夜我入軍帳,發現被褥上被插了一根針,後找軍醫查驗過,發現那根針上被淬了毒,從那以後我就不讓旁人碰我的被褥了。”

任遙從他平靜無波的聲音裡覓到了辛酸,心中一絞,滿是疼惜:“南弦……”只這兩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文旌卻笑了。

他抬頭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任遙,溫聲道:“終於是南弦,不是二哥了。”

他落到任遙身上的視線彷彿是針,戳得她痛了一下,偏開頭,醞釀了許久,才能用平和的聲音說話:“對了,那位舒姑娘,是怎麼回事?”

她問完這句話,不敢看文旌的神色,只雙手合於襟前,默然站著。

文旌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也是一慣的平和溫煦,聽不出什麼波瀾。

這位舒姑娘名叫舒檀,是鎮遠將軍舒城的原配所出,原來當年舒城還是一介布衣時在瓊州與當地的書香世家秦家結了親,迎娶了秦家大小姐,還生下了舒檀。

後來舒城遠赴長安參加武舉,一舉奪魁,被當時的刑部尚書看中招為婿,就再也沒有回過瓊州。

那拋棄的秦氏已於十年前過世,留下一個孤女寄居在親戚家裡。

最近瓊州大旱,舒檀所寄居的那戶親戚家裡日子也過不下去了,她實在無法,才硬著頭皮來投奔自己的親生父親。

聽完了整個故事,任遙不禁義憤:“太過分了,他堂堂一個二品鎮遠將軍,竟然幹這種始亂終棄的事!”

文旌凝著她看了許久,目光中漸溢位幽怨、嗔責的情緒,慢慢地道:“是呀,始亂終棄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麼麼噠

第7章 思寤

夜色深沉,周遭皆靜,文旌的話幽幽淡淡落下,卻又像是飽含了無邊的深情。

任遙一時只覺出些尷尬來,難以招架。

不過話說回來,今夜突發狀況太多,她總是難以招架的。

眼見兩人默默對視,不言不語,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任遙乾咳了幾聲,硬著頭皮道:“是呀,是呀,這舒將軍真是妄為人臣,不過……”她也想不出恰到好處的過度,只能極為生硬地轉開話題:“二哥你還從來沒跟我說說,這三年你在北疆是怎麼過的。”

她心裡還是念著那根被藏在文旌被褥上的毒針,以及之前文旌曾說過的,有人在他安寢時偷潛入帳刺殺他。

這麼花樣百出地被人刺殺,他該是多招人恨,過得又該是……多麼艱難。

可她這麼一問,文旌的臉色驟冷。

興許是憶起了從前,他原本安安生生在長安當著他的太子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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