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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旌從祈康殿出來徑直就出了宮。
他心中十分肯定,對於十三年前的舊案,父汗和殷如眉的死,義父和兄長一定知道些什麼,可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怎麼試探,他們就是三緘其口,半個字也不肯透漏。
文旌出了宮門,站在馬車前微微仰頭,看著那巍峨的宮牆,心道:魏太后……母親,你……會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嗎?
這一路他都是心事重重,江憐和扶風他們都會看他臉色,不去叨擾他。
馬車平緩而行,走到喧鬧街市裡,隔著一道車幔,傳進喧沸叫喊聲。
倏然,馬車猛地一剎,驟然停住。
文旌穩住幾欲向前傾的身體,掀開車幔,隱有不快:“怎麼回事?”
扶風湊過來,向前張望著,道:“那應該是姜國公家的馬車……”
“文丞相,聽聞我父親幾次三番想與你結親,都被你回絕了,你可是擔心我相貌醜陋,配不上你?今兒可巧咱們當街遇上了,你出來看看我,到底能不能配得上你。”
對面傳過來女子清脆爽利的嗓音,如銀鈴般瀝瀝作響,衝破了周圍的喧囂,十分顯耳地落在街心,成功地招來了一群人觀望,衝著這兩輛當街對上的馬車指指點點。
文旌眉宇微皺,透出些不耐煩,挑著車幔衝扶風道:“繞道。”
扶風不甘地點了點頭,臉上頗有些好戲無法上演的遺憾,無奈摁著腰間佩劍指揮馬伕和護衛:“丞相有令,繞道。”
可對方既然是個敢當街阻攔丞相車駕的女中豪傑,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千辛萬苦攔下的人跑了,文旌的馬車剛轉了頭,只聽一聲哀慼戚的嘶鳴,連帶著後面車駕都向上傾斜,幾乎要翻倒。
文旌兩臂展開抵住車壁,暗中蓄力,才堪堪把馬車穩住。
外面嬉笑指點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那朵嬌花般的纖細身影就在文旌車前,與他隔著一道纖薄的車幔,全然不在乎周圍人的指點,只吟吟笑道:“聽聞丞相於千軍陣前都能鎮定自若,面不改色,如今,卻還怕見我這麼一個小女子嗎?”
文旌心底的不快如怒浪翻滾到了頂峰,自然不會受她的激將法,只安穩坐在馬車裡,冷聲道:“姜國公若是知道他的千金如此任性妄為,只怕是要氣暈過去了。”
聽到對方提及自己的父親,外面女子倒是難得的稍稍安靜了一會兒,但只是須臾,立馬嬌聲道:“父親若是要罰我,姬影甘願領罰,只是今日就算要冒受家規責罰的風險,姬影也要見丞相一面。”
周圍人議論紛紛,多是說這女子磊落大方,反觀丞相大人倒扭扭捏捏,相較之下竟毫無風度。
扶風是個急性子,眼見輿論對文旌不利,忙勸道:“大人,你就掀開簾子看人家一眼,姬大小姐擋住了馬車,咱們也走不了啊。”
文旌內心愈加煩躁,手覆上車幔,剛掀開一角,卻見街邊擁擠的人群之外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定了心神仔細看出去,卻見果然是任遙。
她裹著一身銀白似雪的狐毛大氅,手裡提著一串用麻繩綁好的油紙方包,身後跟著冷香,主僕二人站在人群之外的街邊,微微抻了頭,朝他這邊看。
文旌很想仔細看清楚,這個時候,任遙的臉上是何種表情,可奈何她站得太遠,猶如疏淡的墨跡勾勒出的一道虛影,眉眼神情皆是模糊的。
縱然是模糊的,可他知道,站在那裡的就是任遙。
不管他們的中間隔了多少年離別,多少道俗世藩籬,這世上唯有一個阿遙,曾叩開他的心扉,深植其間,難以剖出。
若是這樣,那麼於他而言,除了阿遙,旁的又有什麼重要呢?
他凝著她望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心底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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