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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那一處道:“誰能射中這匹白狼的,朕重重有賞!”
白漪霓亦面露喜色,在馬上雀躍不已。
安平侯世子霍兆為人最是好大喜功,立刻彎弓搭箭,流星般的鐵質箭頭直衝白狼胸腔而去。
他的箭術卻很精妙,眼看就要射中白狼心口,橫空卻另有一支箭直直過來,硬生生將霍兆的箭撇落在地,那支箭餘勢未歇,仍一路向前,最終射中白狼的後腿。白狼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甄玉瑾的長兄甄璧風姿瀟灑地從馬上躍下,徑自走到白狼身邊,那隻白狼猶在掙扎,卻難以起身。甄璧溫柔地撫摸它背上的毛髮,示意它稍安勿躁,隨即取下腰間的革囊,變戲法般地從中掏出繃帶和傷藥來,小心地替白狼包紮完畢。那隻白狼彷彿知道他沒有惡意,竟不再動彈,乖乖地任其作為。
霍兆眼看到手的獵物被人奪走,幾乎暴跳如雷,“甄璧,你這是什麼意思?”
甄璧根本不理會他,而是抱起那隻白狼,走到白漪霓馬前,“此物靈馴,臣實在不忍見其送命,如今既已受傷,臣想將其交由公主餵養,之後或放或留,皆隨公主所願。”
他又恭敬地朝蕭越道:“靈獸配美人,微臣借花獻佛,還請皇上莫要怪罪。”
蕭越笑得著實開懷,他在甄璧肩頭拍道:“你箭術高妙,且又懷著慈悲之心,朕讚賞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一面吩咐李忠,“將朕背囊裡那塊玉璧取出,贈與甄公子。”
厲蘭妡看時,玉質溫潤不說,且是一塊雙聯玉璧,可以拆開作為男女定情之用,看來蕭越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她嘆了一口氣,看向白漪霓的方向,見她不止歡喜,臉頰上還透出紅暈來——不是被太陽曬出的灼灼的紅,而是一種溼濡的潮紅——可見這姑娘動了春心。
傅書瑤在她耳畔低低道:“我少時曾於此地居住數年,卻從未見此奇物,真是罕事。”
厲蘭妡亦悄聲答她,“的確是奇物,但不知是天然之奇,還是人工之奇。”她與傅書瑤對視一眼,彼此都瞭然於胸。
白化物種本來就少見,何況還那樣馴順,厲蘭妡看那白狼在白漪霓懷中十分乖覺,如同小貓小狗般,心下便已經肯定:那不過是一頭馴熟了的家狼,染了白毛而已。此番之事想必是甄璧故意設計,好哄得佳人芳心,他的心思還真是深。
霍兆雖然粗蠢,也隱隱覺得不對,他看著甄璧敞開的革囊,冷聲道:“甄兄的準備可真是充足,竟還隨身帶著傷藥,像是料到會有此事一般。”
甄璧雲淡風輕地答道:“臣隨侍聖駕,自然得準備周全,比不得霍兄可以兩手空空,毫無顧忌。”
霍兆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厲蘭妡望著他,不禁報以同情之色,霍兆人高馬大,長得也不差,可惜跟甄璧一比就顯得蠢相了,何況這種問題本不必問的:習武的人帶金瘡藥本就是常識,霍兆一看就是那種受了傷也不懂得救治的傻瓜,凡事等著別人服侍。亦且甄璧說得那般大義凜然,好像事事為皇帝著想一般,連忠心都勝過一籌,霍兆是輸定了。
甄璧雖然是她敵人的哥哥,厲蘭妡也不禁投以欣賞的目光。甄璧繼承了甄家人良好的基因,容貌俊秀得草原上的男兒盡皆黯然失色,何況他還那樣聰慧,那樣善良——至少給人的印象如此。厲蘭妡覺得,倘若她是白漪霓,指不定也會心動。
甄璧得勢,也就意味著甄家得勢,看來這一局她是註定要輸給甄玉瑾了,不過沒關係,很快她就會扳回來,厲蘭妡暗暗想。
以後每晚,厲蘭妡仍悄悄前往蕭越的營帳中,凌晨時再偷偷返回,蕭越彷彿也從中覺出某種樂趣,並沒有攔阻她。
秋漸漸深,天黑得越來越早,亮得卻越來越晚。這一天厲蘭妡回去時,天上仍是漆黑一片,只見得滿天星子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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