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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霍珩的燒退了。

對於霍珩將自己對他的憐惜和縱容,故意曲解成了變相的鼓勵這件事兒,花眠已經不想計較了。她在床上一直睡到了晌午,也沒有起來。而那個可惡的、讓人恨得牙癢的男人,卻在第二日生龍活虎之後,告訴她,退燒不是因為那個庸醫開的藥,而是她讓他發了一身汗,於是好了。

他堅持要徹底地“藥到病除”,於是本該在十五抵達長安的,硬生生被他在床上耗了兩日。

兩日!

這中間她幾乎都沒下過客棧那張專門為夫婦準備的大床。

花眠的腰肢快要折斷了,還是後來告訴他自己的腿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霍珩惶惶之下,終於,消停了。

於是她從暗無天日的日子裡自救出來,和霍珩重新踏上了歸程。

花眠冒著飛雪走回寢房。

屋內靜謐一片,只餘淺淺的呼吸聲,想來他真的很聽話,就在榻上歇去了。他這幾日燒是退了,可總有些咳嗽,一直沒有好,花眠怕他身體吃不消,才催他趕緊回長安來休養。

但沒有想到,等到她的跫音足以蓋住窗外的風雪簌簌時,床上蓋著三床大棉被的男人,忽然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嚇了花眠大跳,跟著他就跪坐起來,眼眸一閃一閃的,等她平復下呼吸走過去時,他就張開了手臂將她一把抱住,把她床上拐帶。

“霍珩!”

花眠拼命推著身上的這顆大腦袋,氣極了。他委委屈屈地抱著她,也不動,就安靜地抱著,“眠眠,我不會動的。”

她側過臉,他的面頰已近在咫尺,朝她又貼了過來,與她耳鬢廝磨,無比纏綿。

“我知道我之前太……你受了點兒傷,我就是想看看。”

花眠臉頰大紅,推他,“看什麼看,你不許看。”

霍珩輕哼了一聲,“可你又看不著,自己上藥不便。”

花眠被他越說越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霍珩在她身上討了點福利之後,立馬乖乖不動了,而是問道:“我娘又跟你說什麼了?要是不好的,你不要聽。”他頓了頓,“你和我娘住一起不愉快,那咱們便搬出去。舅舅之前就跟我提過,說我到了年紀可以自己建府了,這次冠禮之後,我就去討一套宅子來,以後就我們倆。”

他說著說著,又將花眠的綠鬢挼搓了番,將她的耳邊的碎髮撩過去,嗓音輕輕的,胸腔直震。

花眠搖了搖頭,“恰恰相反,婆母沒說不好的話,反而對我道歉了,我身上這套錦衣還是她親自託人置備的,長安這邊沒有我的冬衣,回來之再去做合身的至少也要兩三日,她卻一早就給我備下了。”

霍珩看了眼,頷首道:“不管怎樣,我都聽你的。”

他想了想,又鄭重地點了下頭。

花眠一笑,“好啊,我的意思是——”她垂面,輕吻了吻他的眼皮,香霧幽微,飄入了霍珩鼻中,“你不要拘了自己,做你自己,過你想要過的日子。”

“眠眠。”

他一愣。

是他所想的那個意思麼?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回長安,過這無波無瀾安逸閒人的一生,他排斥也不能甘心。但從意識到,自己已喜歡上花眠,並極有可能與她共度餘生之後,他就不得不考慮,自己朝不保夕,在西北曬太陽啃沙子,明天與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何以給她幸福?所以他受了皇帝舅舅給的閒職,咬咬牙,決意將心頭的劍戟折去,斷了戍守的念頭。

他從沒有想過未來的夫人會理解他那些充滿了危險和不可知的想法。但花眠輕輕一語,卻讓他動容了,可以?真的可以?

他將自己的頭抬起來,與面前笑容柔軟而明媚的女孩兒對視片刻,她抱著他的肩,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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