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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惠風和暢,清晨時分,園中的枇杷樹抱著一樹光影,朝雲飛渡,浮光幽碧。
王嫗端著盥手盆敲門而入,自家女郎正坐在妝鏡前對鏡梳妝,穿著緋紅的對襟廣袖長袍,那一綹綹烏墨的髮絲在她蝴蝶般靈巧的手下盤繞而過,以標緻精雕的一根木蘭簪穿綴,梳著小姑式樣的髮髻,但神色卻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肅然清冷,甚至,看破滄桑。
“女郎……”
王嫗被這樣巫蘅駭了一跳,手裡的盥手盆差點便灑落在地。
巫蘅慢慢睜開眼,眸中盪出一絲笑意,在朝陽的暖房裡轉過身來,“嫗,進來吧。”
此刻王嫗才驚覺,自己方才竟是看自家女郎看得忒痴迷了些,她不大自在地低了頭急切地幾步進了來,將水盆放置一邊,低語道:“女郎來巫府這麼久了,怎麼不曾出門?”
這個時代的人極是風流浪漫,街市之上婦人女流之輩熙熙攘攘,巫蘅雖是小姑之身,但要去出門去建康城中游玩,自是不妨的。但巫蘅歆羨建康風物已久,卻安分守己了這麼久,難怪王嫗奇怪。
說到此處,巫蘅便嘆了聲:“嫗擔憂我悶壞了麼?我們才來建康,除了巫家,再難近旁人,太過輕浮了難免惹得伯父不喜。”
“女郎所思不無道理。”王嫗又扯開唇笑了笑,“但是,今日那大女郎也出門了的。”
巫嬈竟然也出門了?
巫蘅靜下心來想了想,將手裡的木梳放到妝鏡臺上,紫木沉香,絲絲縷縷地飄來,巫蘅綻了唇角道:“嫗,我們讓柳叟駕車,今日也出門一趟吧。”
她突然想起來,前世也是這個日子,在春日泛舟湖上,她對那俊朗不凡的桓七郎一見傾心。
那時的巫蘅無依無恃,見到巫嬈對那人百般逢迎獻媚,她便知難而退,再也不作他想。
那桓七郎生得的確俊朗,只可惜,比起前世記憶裡的那一抹模糊的白影,似乎還差了那麼些許味道。說不上來的感覺。
但巫蘅篤定,那些少女氾濫的心思,在這一次可以適可而止了。
任他桓瑾之再如何英俊風雅,她也絕不會再多看一眼!
但想到屆時可以欣賞到巫嬈對桓瑾之是如何如何的痴迷不往,是如何如何為了一顆醜陋痴心而百結柔腸邀寵討好的。
要知道,那等出身高貴的名士,是最不耐這種倒貼上來的女人的。
他們雖然習慣了受人追捧,但要有女人越了那發乎情的度,仍舊會惹他們嫌怨不已。
春日遊湖,景緻沿著兩岸青山次第排開,世人喜歡高歌長嘯,巫蘅的馬車還未到,已先聽到一陣笙簫絲竹之音,波光粼粼的湖水牽著蔥蘢飛綠的柳絲,齊齊映徹在遊人的眼波里。亂花隨渡,水面驚起一灘鷗鷺。
巫蘅在王嫗的牽引下走下馬車,她是個很不起眼的小姑,穿著不夠華麗,樣貌也只是中人之姿,因而她也並不想冒頭。只隱匿在嘈嘈的一片女郎之間,聽她們羞澀的議論,不勝欣喜的歡呼。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移到了不遠處八角湖心亭上,飛簷朱漆,裝飾很是典雅。
亭中有兩人正在弈棋,兩人皆是峨冠博帶士人裝束,姿態逸灑,蕭肅如皎月孤松。而亭角那吹簫的頎長身影,則一襲飄灑華貴的紫衣,墨髮以玉冠束縛,十指修長,眼眸似有些憂鬱般,面若玉質,隔著煙水恍惚得時隱時沒。
他的目光似乎專注於流蕩的水面,溢位些許感花傷月的悲傷,這種悲傷,卻是難言的,是深切入骨的,幾乎所有人都可以在那一曲簫音之中徐徐讀出。
巫蘅慢慢垂了眼波,看來,即便是再世為人,那個光風霽月的桓七郎,也依舊如此動人麼。
王嫗在她身後緩慢地咳嗽了一聲,巫蘅收回視線,淡淡應承道:“嫗放心,我不會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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