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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晚上——”他摸到床頭,撳滅了總開關。

“後半夜醒過,你抱著我睡,”他在暗處,“我把你睡衣解開,看了很久。”

他平鋪直敘說的話,燒高了她體內的一團火:“都解開了,都看過了。”

他猜,她會喜歡暗的地方。黑暗可以給人帶來一層心理保護。對沈策來說,這就像他初次殺敵,挑的是深夜,伸手不見五指的窄巷子,方便得手,也能安撫自己第一次見血的躁動和不安。

“哥。”

“嗯。”

她不言語了。

“是,”他直接答她,“就你一個。擅長,是領悟力高。”

他面板過於柔滑,她原本喜歡這酒店床單的柔軟,和他一比,如粗布。手也滑,面板也滑,可不溫柔。昭昭想,沈策這個人和“溫柔”似乎搭不上什麼關係,再想,也不對,她有很強烈的自負猜測,沈策已經把他畢生的耐心和溫柔都留給自己了。

他熱衷一刀見血,不喜猶豫,猶豫是對雙方的殘忍。

今天是個例外。

***

天黑後,房間更見不到一絲光了。

昭昭睜眼,能見到的是他藏在暗處的臉。黑暗裡,她的手完全不聽自己的,攀著他,摟著他。

她兩手扶住他的臉:“親我。”

辨不大清五官容貌的他,離得極近,要讓她看清自己似的,啞聲問:“不該你親我?”

她不滿搖頭,仰頭要他親。

沈策示了弱,像猛虎倦懶,低嗅紅花,用鼻尖劃了兩下她的唇:“你就是老天用來拴我的,”他輕咬她的下唇,“張嘴。”

他在極度疲累中,還在用舌尖探入她的唇,取悅她。

兩人在簾子遮蔽的黑暗房間,不見燈,不見影。

“猜我在想什麼……”她額頭抵他額頭。她的思考方式脫離了性別,身心溢位來的滿足感都是:他是自己的了。終償所願,得到他了。

“我是你的了。”他答,和她目光交纏。

這也能猜到。昭昭想。

他們消磨時間的方式單一、激烈。昭昭再叫他哥,他倒不再反駁,咬她的耳垂說:想叫,就叫得烈些,大聲些。

沈策後來每日加了藥量,睡得更多。

昭昭沒點破,料想他怕發生那晚的情況。人都要自尊,換她,她也不願讓沈策見自己失常的一面。她趁沈策睡覺,把一篇論文收尾,另一篇西語的寫得慢。以西語介紹文化,她選的是中國的古文化,君子論,寫的不順。等他走再說。

三日一晃過。

像有鑼鼓敲得急,催趕他們分開。

那日,他們在泊車接客的地方卸下行李,沈衍將老婆和孩子帶走,留他們獨處。

車在一輛接一輛過,寒風裡,下車的人不是舉著手機要去接人,就是搬了各色的行李箱,去趕飛機。昭昭在藍色的指示路牌下,在大衣口袋裡掏出碧色骰子:“一人一個。”沒等沈策答覆,她把骰子塞進他西裝內,胸口的襯衫口袋。

還有十分鐘。

“哥,你說點好聽的,”她低頭,額頭抵到他心口,“你一走,沒當面說的機會了。”

他沉默許久,說:“我有個妹妹。”

她難過地笑著,低聲抱怨:“全天下都是你妹妹。”雖知他指得是自己。

“她呢,從小喜歡泰迪熊。家裡有好多,客廳三個,書房四個,在我的臥室也放了四個。喜歡吃素,不愛做飯,我愛吃五分熟牛排,她難得做一次是全熟,也沒辦法,照樣要吃完。她喜歡花,我給她弄了個花房,從搭到裝修,挑花擺進去,忙活大半個月,她就賞臉看過一回,還是偷偷看的。”

那花房是給我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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