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寶非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節,一生一世,江南老,墨寶非寶,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沈昭昭知他不日就要渡江大戰,軍事繁重,也不打招呼,留了一封書信,交代自己要去洛迦山為他祈福後,帶人離開。
馬隊途經柴桑的沈宅舊址,她稍作休息,被人攔下,那人用荷葉捧著一塊鮮嫩的豆腐,在馬前對她笑著舉了舉,她認出來是幼時常見的豆腐攤的老闆。翻身下馬,剛要從身上摸錢幣,一雙藏青色的靴子出現:“何時需你做這些了?”
那街邊立著的人,青衣玉帶,眼似點墨,笑裡自帶三分殺氣。
侍衛們的眼中盡是慌張,要行禮,被他以目光阻止。
他摘了她用以遮面的白紗,為她將耳飾髮簪都取了,又把她身上的雪貂換作素色披風,由奢轉素,又囑咐侍衛佯作無事發生,原路回臨海郡。
而他同她一人一騎,自西至東,去了洛迦山。
洛迦仙山,孤佇海中,彼有菩薩,名觀自在。
那是觀音大士的修行之地,在臨海郡以東,是他常為自己請香的聖地,她時常聽說,尚無緣一見。
可惜天不逢時,路途中接連幾日都在下雨。
船渡海時,巨浪滔天,風捲雲湧。船伕怕船翻,不得不中途折返,將他們送了回來。他們就和尋常香客一般,躲在岸邊的草棚下避雨。
一同渡岸,又一同被送回來的是一對求子的年輕夫婦,還有一對婆孫,她見那小孫女穿的單薄,在婆婆的懷裡瑟瑟發抖,將哥哥給自己的袍披贈給了那小娃娃。
那婆婆連連致謝,問他二人是否也要求子。
哥哥恍若未聞,而她心慌,不曉得他是否聽到。兩個穿著雨蓑的和尚走入,為他們解了圍,為首的一位老和尚見到沈策,當即合掌:“施主。”
這便是那洛迦山上的寺廟主持,竟也被困在暴雨當中。
“施主可還被心魔所困?”那方丈笑吟吟地望過來,沒點破他的身份。
“在閻王殿的人,尋常牽掛都嫌淺薄,”他回說,“有心魔拴著,也不是壞事。”
方丈以觀海為由,將沈策邀去草棚外。沈策同這方丈有數年交情,倒沒拒絕,一王一僧,冒著雨立在海邊,將這雨棚讓給了他們。
沈昭昭看波濤翻滾,看他身披雨蓑的背影,想到母親離開那夜。
臨去前,母親屏退乳母和哥哥,塞給她一個香囊,囑咐她,倘若日後哥哥沈策待她不善,將這個香囊給姨母,換得庇護。
那香囊裡,繡著一個生辰八字和親生父母的姓氏鄉貫,是哥哥的。
母親來不及給她講當初發生了什麼,是分支親族對母親多年無子的嘲笑鄙夷,還是父親對光耀沈家抱有一絲期望,抱來了這個兒子。但人之將去,母親掛念的還是親生女日後的安危,將這香囊親手交給了沈昭昭。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保命符,卻是哥哥的一道催命符。
冒充名門之後,是重罪,更不要說從軍。
那時的她雖年幼,卻也懂得此物會害哥哥,在母親安葬後,立刻將香囊燒了。
燒掉的是他的催命符,也是她和他的“可能”。
她甚至設想過,有朝一日沈策被那個多疑的皇帝逼得謀了反,即便她說出兩人非親生兄妹,沈策會信,他的將士們也決計不會相信。那些為他浴血奮戰的大好兒郎,是決計不會接受自己誓死追隨的郡王是一個和胞妹苟且的人。
柴桑沈郎,可以是無數佳人的夢中人。
獨獨不能是她的。
天黑前,雨漸小了。
洛迦山不留夜客,眼看要日落,他們這些香客也無法再乘船渡岸。
沈昭昭執意到岸邊的岩石上,對著洛迦山的方向恭敬跪拜,為兄祈福。離開草棚前,她和婆孫兩人作別,老婆婆塞了一根紅繩給她,是從小娃娃手腕上解下來的紅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