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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蕊喘了口氣,用手背蹭了蹭臉,低頭瞥見那層黑灰只看了一眼便幾欲暈厥。
——她現在一定醜到驚世駭俗。
幾名伙伕剛剛抬頭就見著奚蕊朝他們望來的目光,那模樣使他們下意識一驚。
奚蕊眯眼威脅:「你們,不許將今日之事傳出去。」
「是是是」
伙伕們連連點頭,生怕一個不留神便被懲罰。
奚蕊滿意地又抹了把臉,理了理髮絲後將袖子挽起,繼而將視線投向一側還算乾淨的案板上的麵團,眼底復又燃起熊熊鬥志。
「再來!」
「——」
書房。
昏黃光暈傾灑在軒窗之上,靠窗案邊祁朔俯首執筆於紫檀桌案之上。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細碎響動,他頓了指尖。
「啟稟公爺,夫人派小的們前來送綠植。」門外的小廝低垂著頭一五一十道。
銘右看祁朔並無拒絕之意,便道了聲進來。
只見四五個小廝手中搬著幾盆綠蘿分別置於窗臺桌邊,又迅速俯身離去。
祁朔掃視這從未在他書房中出現的物件,微微蹙起了眉。
所以她又是在做什麼?
「去把鈞左叫來。」
銘右愣了一下,道:「是。」
自那日丹陽送奚蕊回京,鈞左便留在了她身邊以保她安全。
暮色漸起,東廂庖廚也燃起了火燭,奚蕊終於做好了一盤像樣的海棠酥。
那擺地齊齊整整的粉裡透紅的酥餅映入眼簾,心底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透過窗戶敲了眼外面的天色,恰好到了傍晚之時,待她去梳洗一番倒也不算遲。
思及此,奚蕊心情大好:「回房」
忽地瞥見那滿室狼藉,以及那灰頭土臉的伙伕們,又補充道,「本月給東廂所有伙伕漲月錢。」
一語出,本還愁眉苦臉,心底哀怨的一眾伙伕立馬亮了眼色。
就是說,突然很想讓夫人再多來幾次了。
奚蕊疾步回了房,又迅速褪下衣衫解開頭髮,將整個人泡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浴桶之中。
國公府廚房頗多,她便是選了那個不怎麼常用的去做小食。
又以身子不適無甚胃口為由沒去前廳用晚膳,為的便是藉此當頭清洗一番。
不知是她技藝不精還是廚房本就菸灰頗大,奚蕊足足換了三桶水才覺洗盡身上塵氣。
白嫩的肌膚因著熱水氤氳透出點點紅潤,她抬步踏出浴桶,擦拭乾淨身上水漬後穿上了早先備著的蘇梅絹裙。
捲了半乾的髮絲完全披散在身後,她落座於銅鏡之前執起了銅黛。
奚蕊的眉本就精巧,只需稍稍輕描便夠,又因著臉頰本就紅潤,她也免了胭脂。
做完這一切後,頭髮也乾地差不多,她用玉簪隨意挽起,再往外瞧去時已是暮色沉沉。
奚蕊起了身,端起那辛苦一下午才做出的海棠酥,推開門,終於朝祁朔所在的書房走去。
她與他甚少在除了就寢與用膳時有其他接觸,而上次來書房還是新婚第二日想同他一道入宮的時候。
當奚蕊站定在門口的瞬間,房門便開啟了來。
她有些詫異,便見著銘右抱拳叫了聲夫人,然後為她讓開了路。
奚蕊輕輕頷首,隨即邁著步子緩緩移進室內,與此同時身後之門也應聲而關。
「妾身問夫君安。」她噙著淺淺笑意福了身,「夫君辛苦,妾身便為夫君做了些小食。」
說罷她上前將手中白玉託盤置在案上,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祁朔雙手交叉,手肘置於桌案,看向那小盤荷花酥時,不由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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