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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鬟這才回神,抬眼看時,見竟然正是季陶然,原先她竟然一毫也沒留意。
忙舉手揉揉眉心,道:“我、我方才走神了。”
季陶然道:“嚇了我一跳,到底是在想什麼?若非我躲開,你竟要撞上我了。”
雲鬟道:“沒……什麼,是了……我正想著去尋你,不知道太子府的那兩具屍首,檢驗的怎麼樣了?”
季陶然笑道:“我正要去跟白侍郎稟明呢,你跟我一起去,省得我說兩遍。”
雲鬟哪裡敢再見白樘,忙道:“不必了……那你、且先去跟侍郎稟明,回來再跟我說。”
季陶然見她臉色跟平日不同,便暫時按下此事,問道:“是不是太子府裡發生什麼了?昨兒聽說你要在那裡留一夜,我可也懸心呢,聽聞世子跟阿澤也在,才略放心。終不成真的出事了?”
雲鬟搖頭道:“並沒有事。你快去跟侍郎報之罷了,別怠慢耽誤了。”見他不走,便推了他一把。
季陶然才說道:“也罷,那我先去,回頭找你。”
雲鬟回到公房裡,那小陳見她回來了,便來打聽問道:“太子府的公幹如何了?到底是有什麼事?”
雲鬟道:“沒什麼大礙。”
小陳低低道:“先前季行驗帶了兩具屍首回來,有人說是從太子府運回的呢。”
雲鬟只笑了笑,問道:“近來可有公文給我看?”
小陳道:“並沒有,因柯推府病著未愈,你又有外派公幹,所以主事並沒發摺子下來。且也歇一歇。”
雲鬟點了點頭,見他去後,便從桌上掀一張紙,提了筆,端詳半晌,方寫下一個字:私。
還要再寫下去,才撇了一撇,驀地醒悟,低頭看了片刻,忙拿起來揉成一團扔了。
兩刻鐘後,季陶然才又來找雲鬟,便把檢驗所得同她說了,因道:“那僕婦是被咬斷了頸間大脈而亡,無甚出奇。只是那紫菱,你定然猜不到她是怎麼個情形。”
雲鬟也不急著問,只是打量季陶然,季陶然一笑,才同她說了真相。
原來那紫菱因被趙黼踹開,撞碎了頭顱折了頸子,又因口中還含著那僕婦頸間一塊肉,滿嘴血肉,死相可謂猙獰。
季陶然又要防備她身上有什麼莫名之毒,是以行事格外小心。
只是經過檢驗後,卻並沒發現有中毒的跡象,正不知從何下手,便想起曾看過的嚴大淼的載錄裡,曾有過關於狂症的記載。
自古以來的仵作跟醫館等,一旦人出現狂症,多半喚為“失心瘋”,只說是同“心”有關,可是嚴大淼卻有不同見解,他主張是跟頭顱,也就是“腦”有關。
也不知他是如何查驗的,便自留下了一套觀察所得。
嚴大淼的刑獄之作雖有多本外傳,但是給季陶然看的大多部書,卻是他畢生心血精華彙集,並不是不想公之於眾,而是太過聳人聽聞,只怕世人不信不說,還會視作歪理邪說。
只因對季陶然另眼相看,才將這些傳授給他。季陶然因山窮水盡時候想到此事,便格外檢驗紫菱的頭顱。
這卻是他頭一次親手開顱,自有一番驚心悚駭,不必詳細。
季陶然便對雲鬟道:“因眼睛看不出詳細,我靈機一動,便用了磁石,果然便得了一根細若牛毛的針,竟不知用了何法,鑽在腦中,是以紫菱的腦跟尋常之人的不同,這隻怕就是促她發狂的原因。”
雲鬟聽了這一番駭人聽聞的話,正在想是誰人有如此能耐下針。忽地季陶然又道:“是了,你可聽說過什麼《番遼論記》?”
雲鬟隨口道:“啊,是聽過……你如何提起這個來?”
季陶然道:“我先前去見侍郎的時候,他正問管庫的書吏,要尋這本書……不過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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