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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地上水亂流:“我?不過是高山之下的一顆微塵罷了。”
這聲音小而輕,隱隱透著些落寞。
白樘眉峰微蹙,不再言語,陪著她沿河踏橋而過,白樘忽然說道:“你可知……”
雲鬟站住腳,卻仍是低頭看著地上。
白樘道:“在黃知縣眼中,你是他見過最古怪的孩子,是他半個師長,半個知己。阿澤生性跳脫,可卻贊你精靈透頂。”
雲鬟睜大雙眸,慢慢地抬起頭來。白樘對上她的目光,又道:“至於巽風,他向來穩重,唯我的話是從,可為了你,他不惜說謊,只因要留下來護著你。”當日巽風去而復返,只說是雲鬟叫他留下,然而白樘雖不曾跟崔雲鬟多有接觸,可卻明白她的倔強,在那種情形下,只怕不會開口留巽風。
然而巽風如此說,他便順水推舟地答應了,只因他心底竟也有些不放心這孩子。
雲鬟自然不知此情,心頭一跳,竟又有些口中發乾,原本有些冷的身上,慢慢地又微熱起來了。
偏這時侯,白樘又道:“還有……小六……”話音剛落,就見雲鬟眼神亦變了,抓著披風的手也緊了緊。
白樘心中略有些疑惑,便停了話鋒,只道:“好了,上山罷。”
雲鬟慢慢轉身,忽然垂首問:“四爺說了這許多人,不知對四爺而言,我又是如何?”
白樘見她半個身子又走出了傘下,便將傘往前傾了傾:“在你之前,我從想不到,我會同一個孩子說這許多話。”
白樘見她耷拉著小腦袋,頭髮上兀自往下滴水,加上胡亂圍裹著自己那樣長大的披風,看起來就如被打溼了羽翼的雛鳥,這般孤零零呆愣愣地站在雨水中,彷彿整個兒天地都撇棄了她似的,又好笑,又可憐。
白樘竟覺不忍,到底又俯身下去,重將她抱起來,因問道:“你為何不願回京?”
他本來不想插手此事,也曾對巽風這樣吩咐的。如今卻自己打破。
雲鬟不答,臉上點點滴滴,也不知是雨點還是什麼。
白樘微微一嘆,正要上山,忽聽腳步聲響起,卻是巽風奔了下來。
雲鬟被巽風帶回香山寺後,很快發熱起來,繼而昏睡不醒。
模糊中又不停有夢境掠過,時而是洪水暴漲,淹死了許多人,時而又夢見好些朝臣咄咄逼人,都在指責白樘,各種苛厲面目,十分可怖。
稍微有些意識之時,卻隱約又聽人說:“侯爺怎麼派人找到這兒來了?如何是好?”
又說:“鳳哥兒還病著……什麼?他們說……”
雲鬟聽著是林奶孃跟陳叔的聲音,便試著動了動,喃喃問道:“怎麼了?”
是林奶孃忙過來抱住她,道:“不知怎地,京內有人來接咱們……鳳哥兒……如何是好……”
雲鬟昏昏沉沉,竟聽不真切,又覺著自個兒大抵是在夢中,便皺眉道:“不必聒噪,打他們走就是了。”
如此過了七八日,雲鬟才漸漸清醒過來,這才發現,原來先前種種,並不是自個兒做夢,而是果然在回京的途中了。
身邊兒有十幾個護衛,卻都是京內侯府派來的人。
雲鬟驚呆之餘,因掛念豫州水患之事,便不顧別的,只先問此事如何。
林奶孃不以為意,道:“咱們啟程之後就放晴了,並不曾有什麼大水。”
雲鬟怕不真切,又特意問過巽風,知道豫州平安,便暫時鬆了口氣。
至於京內來人,是因在香山寺耽擱之時,侯府的人便找了來,起初陳叔跟林奶孃以為事情敗露,自然嚇得魂不附體,而云鬟還病著不能拿主意,兩個人都準備請罪了。
不料來人竟說:“侯爺接到大小姐的信後,便忙派我們去接了,誰知因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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