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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鬟只當無事般,平靜垂眸道:“我並不懂六爺的意思。”
趙六聞言一笑:“也罷。”竟不再多問,自顧自上轎,揚長而去。
趙六去後,素閒莊的車也過來,雲鬟同林嬤嬤上車,陳叔扶著來福坐在外頭,一併迴轉。
一路上,車內林嬤嬤因問:“鳳哥兒,那個什麼六爺,方才問的那句,是何意思?他說的必是白四爺呢?他又怎知四爺來過素閒莊?”
誰知雲鬟口中發乾,竟不能答,被林嬤嬤連問兩次,才低聲說道:“這‘六爺’行事古怪的很,我也不明白是怎麼樣。”
林嬤嬤不以為意,只自顧自道:“倒也罷了,走這一遭兒也不枉費,橫豎青玫的事兒真相大白了,——可憐那丫頭,原來竟是這樣忠心屈死了的,我先前很不該總是責罵她。”趙六的話,林嬤嬤自是全信了。
雲鬟聽著林嬤嬤感傷自責,也不言語,此刻滿心底所思所忖,竟全是趙六。
他也姓“趙”,雖說這並不算什麼,可是在林子裡跟他相見、那時候尚未見到他長相之時,只聞其聲已經心頭不快。
方才進衙門,看清楚那張臉,更覺驚魂……雖不能說跟趙黼十足相似,可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如附骨之疽,令人難受的緊。
但據云鬟所知,此刻的趙黼,應該是在錦州,於晏王跟王妃跟前兒,逍遙地做他的晏王世子才對……又怎會跑來這鄜州地方,廝混的如此狼狽不羈的模樣?
然而既然她並不知道白樘曾經來過鄜州之事,若說對於“趙黼”此人也有不知道的種種,自也有可能。
認真回想“前世”,她自問跟趙黼的緣起——只是在那“大名鼎鼎”的江夏王忽然派人來到崔侯府提親,莫名地要納她為側妃開始。
而她見趙黼的第一面,也不過是在兩個人那不堪回首的新婚夜罷了……
雲鬟忙止住那如雲湧而至的回憶,抬手扶額,強令自己回到現實。
一直到這時她才忽然發現:她對趙黼此人、以及他的過去,竟然知之甚少……
按理說,她本該是極了解他的才是。
第27章
且說先前,趙六乘轎回到了鄜州大營,進門落轎後,他便鑽出來,笑嘆道:“真真兒悶死人,非要我坐這勞什子。”
隨侍小兵道:“這也是為六爺著想,轎子的顛簸自然輕些,如今有傷在身的,哪裡還能像以前那樣只是騎馬呢。”
趙六哼了聲,邁步入內,正杜雲鶴正從書房內出來,兩下遇見,杜雲鶴見他臉色如常,知道傷處無礙,因問道:“這一行如何?”
趙六道:“還能如何,自是按照你們吩咐,說的明明白白,如今那糊塗官兒已經定案了,你們可放心了罷。”
杜雲鶴瞄他一眼:“不必口口聲聲‘你們’。”
趙六便探過頭來,笑道:“我就知道,既然不是你的主意,你為何要附和那姓白的……定要讓我扯個謊兒出來呢,明明是那丫頭私會情郎,偏要說什麼忠義節烈……”
原來前日趙六將在林子裡的經過說罷之後,又聞聽鄜州縣派人來請過堂……只因趙六傷口才縫好,一時不宜移動,杜雲鶴便命他暫且將養兩日再說。
只在趙六將上堂之前,杜雲鶴又叮囑他,不許提青玫私會男人一節,也不必提賈校尉的身份,便只說是謝二的同黨前來報復等話。
趙六素昔跟著杜雲鶴,很知道他的性情為人,他本是個最冷清漠然的性子,哪裡會理會別人的死活?因此一聽這話,便知道不是杜雲鶴的所為,當下便試探著問是不是白四爺的主意。
杜雲鶴雖不曾對他明說,卻也不曾否認,這自然便等於是預設了。
話未說完,杜雲鶴已經咳嗽了聲,見左右無人,才皺眉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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