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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褲腳小心剪開,才露出底下傷情。

本朝的夾棍之法,夾棍裡綴著鐵棍,豈能是血肉之軀能抗衡的,若是再用刑下去,腿骨也必然折斷了。

縱然如此,看起來也夠為觸目驚心的了。

小腿都腫了起來,雪膚之上道道血痕,雜著青紫之色,讓人不忍卒讀。

白樘在回來的途中,便叫人去刑部自取了一瓶傷藥,季陶然送了進來,又將傷處認真看了一番,確信並未有骨折等情。

兩個丫頭把血漬輕輕擦了,又細細上了藥。

雲鬟因先前哭了一場,心裡反而好過了許多,又見兩個丫頭皆都眼睛噙淚,連季陶然的眼圈都是紅的,她反而若無其事,只說道:“不打緊,雖看著重,其實不疼。”

曉晴之前忍了半天,如今“嗚”地一聲哭了出來,跪在榻前:“主子,你嚇死我了。”

在監察院內的時候,曉晴雖看著最鎮定,實則心中早慌得不知如何,她雖然潑辣,畢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又看用了刑,心中已想盡了各種不好,只當雲鬟若有三長兩短,她便也立刻碰死在這監察院的大堂上就是了。

如今起起伏伏,轉危為安,可畢竟受了這苦,心中難過竟無法形容。

靈雨也回過身去,掏了帕子拭淚,又也忍不住說道:“世子才離開多久,即刻便生了事,若是給世子知道了,還不知會怎麼樣呢,只怕把監察院的屋頂都翻過來。”

雲鬟低頭,勉強笑了笑,正此刻,便見晏王走了進來。

兩個丫頭忙起身相迎,晏王道:“我有話問謝主事。”

靈雨拉了拉曉晴,兩人便退到門口。

雲鬟欲下地,晏王早攔住:“你別動,弄壞了傷口不是好玩的。”

雲鬟只得告罪,又道:“王爺要問什麼話?”

晏王道:“我想問你,昨兒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鬟道:“王爺……王爺不知道麼?”

白清輝跟季陶然在大理寺裡的那番推論,雲鬟自未曾聽說,她雖本能覺著昨夜晏王的表現有些古怪,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到是中了“攝魂術”之類。

晏王便將所記得的情形盡數跟雲鬟說了,問:“白樘說,你不肯告知他昨夜的真相。不知道……你肯不肯告訴我?”

雲鬟迎著晏王詢問的眼神,雖說晏王是當事人,但既然他不“記得”,若是貿然告訴他他手上沾血、乃是真兇的話,卻不知他是什麼反應?

這一會兒,在外間,靜王趙穆中途有事,自回王府去了,是以外間只季陶然跟白樘兩人。

季陶然想了一會兒雲鬟,目光卻不覺地飄到白樘身上,心中想起在監察院所見的那一幕。

他心中隱約覺著哪裡似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正偷看中,白樘道:“怎麼了?”雖是輕聲問話,眼皮仍是垂著的,也未看他。

季陶然心中一涼,生生嚥了口唾沫。

心中飛快轉念,季陶然道:“尚書、我只是想……先前在監察院內……”雖是左右無人,仍是上前一步,低聲道:“晏王殿下所說的那一番話,您覺著,有沒有幾分可能?”

白樘道:“你是說,殿下說自己也有嫌疑的話?”

季陶然見他一語中的,顯然白樘心中也有猜疑了。

先前他雖答應過白清輝不會向人洩露,尤其是不會向白樘洩露,然而今日親眼所見雲鬟受刑的模樣,此案又未曾終結,萬一再起波瀾,又如何是好?

因此季陶然忍著不說,只盯著白樘。

卻聽白樘道:“雖有猜測,但畢竟做不得真,除非當事之人自己開口。”

白樘說到這裡,才抬起雙眸,這是一雙洞徹所有的眼睛,同他對視之時,就彷彿會被讀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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