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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惱自個兒被他的障眼法所迷惑,只顧慶幸未被發覺,竟忘記雪地無痕就是她最大的破綻,以至於中計自投羅網,被人守株待兔,一時啞口無言。
思索了半日,她正要為自己開脫,邱平已不容分說地喝令道:「走。」
刀刃架在喉管處,殷殷不敢不聽,只得往來處返回。
邱平將她押回致青園,命她進了抱廈。
殷殷人方立定,刀刃已撤,頸間一鬆,終於得了喘息契機,正要出言胡謅,外頭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邱平立刻回刀入鞘,拱手道禮:「大人。」
第4章 「你看我像是這般好心的人……
邱平尚在和沈還寒暄:「大人怎這般早就回來了?」
「不過一個侍郎,也不會有追諡,我只送到城門,權當全了路祭之禮。」察覺到有生人在側,沈還往屋內看過來,頓住腳步。
邱平解釋道:「這人方才在鍾萃園停靈處鬼鬼祟祟的,後又刻意避人耳目從咱們園子裡借道,我瞧著不對勁兒,就將人扣下了。」
沈還只略看了一眼,便提步往前走,吩咐道:「帶過來。」
邱平微愣,他平素少管這種小事,不過此番是蔣府中事,他們一行此次本就是為蔣家之事而來,對府內之事格外上心也不足為奇。這般一想,見殷殷還定在原地不動,便拿刀鞘在她後背一杵。
習武之人力道驚人,殷殷幾乎是飛撲出門,慌亂中抓住門框才僥倖不至於跌倒,再不敢造次,乖乖跟在沈還身後進了花廳。
沈還在主位前立定,轉身朝她看過來,眉目疏離,周身寒冽。
殷殷不免有些犯怵,一時間忘了行禮,邱平橫刀在她膝彎一拍,殷殷應聲而跪,疼得聲音微顫:「見過沈大人。」
擺手讓邱平出去後,沈還邊解腰間佩刀,邊打量著她侷促不安的模樣,半晌才問:「說吧,什麼身份?」
殷殷嘴唇翕張。
「不知你聽過我的名號沒有,定州雖遠,但想來也當有所耳聞。」沈還頓了頓,「敢在我面前說假話的人,天底下統共也沒有幾個。」
殷殷將未及出口的編造之詞完完整整地咽回了肚中。
「不急,想好了再答。」沈還將佩刀擱在桌上,驚起一聲輕響。
殷殷心隨之顫了顫,沉默半晌,終於道:「奴乃蔣源老爺的妾室丁氏,陰差陽錯下……現下沒有身份,日後也不知當是何身份。」
沈還頷首:「倒還算老實。」
原來他一早便知。
殷殷慶幸自個兒方才百念在心,還好最後關頭未一念之差,磕頭道:「奴家中還有病重的娘親,等著奴回去盡孝,求大人放奴一條生路,讓奴出府去罷。」
沈還走至殷殷跟前,垂下眼簾。
說起來,他每次見她,她都是這般模樣,以至於至今尚未見過她真容。
以他的角度看過去,恰恰只能看到她側頰的線條。
他遲疑了下,蹲身下來,鉗住殷殷的下頜,左右各看了兩遍,頓住了動作。
他一直未鬆手,殷殷才剛被邱平教訓過,此刻脊骨和腿彎尚在作痛,不敢表露出分毫抗拒。
脖頸牽長,昨日蔣正留下的勒痕暴露出來,殷殷恥於見人,不禁側頭避開。但時間一長,難免吞嚥,沈還久不動作,繼續僵持下去恐要失態,殷殷遲疑地轉頭看向他,見他神態恍惚,出聲提醒道:「大人?」
沈還撤手起身,方戲謔道:「難怪蔣正肯留你一命。」
自出事後她便一直被拘禁,直至昨夜她才從小苔嘴裡套出,蔣府對外宣稱的死因是病亡,明白過來此前蔣正說要帶她見官不過是恐嚇之詞,此事只能私下料理。既然如此,眼下沈還這話就略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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