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敘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47頁,雀折枝,林敘然,叢書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大人昨晚明明說,若我能查到證據,便肯秉公處置。不過才幾個時辰,就……」
殷殷話說到一半,忽地沒了底氣,從薛晗對姨母出手以來,一直都是她盼著他能搭把手救她出苦海。
說到底,若他要用強,連親自動手也不必,只需叫屬吏給薛晗一個暗示,薛晗自會讓她出現在他床上,她又有什麼和他談條件的餘地。
他還肯問她的意願,肯出手搭救娘親和姨母,她便已該知足了,至於他給她的這些承諾,不管兌不兌現,她也沒資格和他討價還價。
她忽地住了聲。
沈還探手過來,手掌撫在她纖細的腰肢上,緩慢地摩挲了兩下。
玉扳指硌得她難受,她下意識地想躲,那手便用了些力,輕而易舉地將她攬坐在膝上。
他撫上她的左頰,讓她靠在肩上,埋首看來。
鼻尖近乎相觸,彼此呼吸交纏,沈還終於辨清了她身上那股幽香是什麼。
是早春的山茶與凜冬的瑞香,混合過後最為雅淡的那一縷尾調的清香,暗藏著一分冷冽的霜寒。
殷殷垂下長睫,試圖遮住所有情緒。
沈還沒出聲,取出一小盒面膏,示意她伸手拿著,親自取了一些,替她擦起了頰上那一片紅腫。
他捱得近,溫熱的氣息便一直撲在殷殷臉上,惹得她眼睫不住輕顫。
他極輕地笑了一下,拿指腹細緻地替她擦著傷。
「就這麼恨薛夫人?」
殷殷沒出聲。
「此前也算吃了不少苦頭,也只瞧見你想逃出去,沒見你生過報復心思。」他語氣低沉得宛若窗外的天色,夾雜著雨打芭蕉的滴答聲,細密地敲在她心上,「今日卻非要對蔣正使這一出激將法,為的是什麼?」
她見過他初來蔣府時的氣勢威嚴,是隔著鍾萃園寬闊的中庭,也能令人悉數俯首跪拜的凜然;也見過他對邱平和其他屬吏的不假辭色,是令人稍微說錯一句話便要心驚膽戰請罰的肅然。
但獨獨私下裡對她說話,時常輕言細語,常含一絲笑意。
她偶爾在想,這是不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施捨,目睹螻蟻這樣艱難求生,著實有趣,是以值得展露笑顏。
殷殷長發尚未乾透,還帶著潮意,這樣靠在他肩上好一陣子,早將他的常服浸濕了一大片,泅染出一大片不規則的形狀來。
中衣也被浸濕,在細雨稀疏的春日清晨,這般濕漉漉地黏在身上,著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但沈還沒有推開她,手上的動作也還算得上輕柔。
「大人在怪罪我自作主張麼?」他仍在上藥,殷殷不好換姿勢,只能就這樣枕在他肩上,緩緩出聲。
「蔣老爺出事,我知道我有嫌疑,可我寧願被送官,哪怕公堂之上被一頓板子打得皮開肉綻也洗不清冤屈,但驚堂木下斷生死,好歹不會連累家人,就算一條命丟在法場上也算是種解脫。可我在這裡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從沒想過要和她在蔣正那裡爭高低,只單純想利用蔣正保命,只要尋到機會我便會逃得遠遠的,絕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她又為何非要把我逼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人不人鬼不鬼?」他重複了一遍這字眼,尾音裡帶了絲輕笑。
「我知道,大人心裡恐怕也覺得,但凡我還有點氣性,頭七那晚就該一頭撞死在蔣老爺的棺上,以全聲名,而不是這般下賤地同蔣正虛與委蛇。若是如此,她又怎會對付我,反而會為了蔣府的賢名,好生善待我的親人。可我不過是想活下去……我有錯嗎?」
第24章 (二更)「看在……
窗外雨聲淅瀝,滴滴答答地敲在青石板上,驚起斷斷續續的沉悶聲響。
殷殷眼角無聲滑落兩行清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