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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秋雲的大學中,秋雲的老師也是鼓勵同學們沒事多去畫室,即便不畫畫,待待也是好的。但是新世紀的誘惑太多了,能靜下來潛心研畫的學生寥寥無幾,也就要交作業前,畫室通宵達旦地趕畫。在1987年,秋雲也見過通宵達旦地畫畫,但是完全不是因為要交作業,而是自發地想創作,靈感如瀑布般轟隆隆地飛流直下,讓你有種衝動不得不揮毫潑墨。這種對比,讓秋雲汗顏,她想,如果把他們這群認真的人放到資訊發達裝置先進的2018年,會是什麼樣子?
秋雲是七點多來的畫室。起初是想畫點什麼,但拿著筆不知如何下手,便寫了日記。天氣轉涼,人陸續回了,她又坐了一會兒,發了會兒呆。
她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舊毛衣,有點冷,她起身關上窗,抬頭一輪圓月猝不及防映入眼簾。那月亮那麼亮,那麼圓,那麼美,亮得月球上的溝壑都沒有了,她不禁看呆了。
她想起幼年時候,一天晚上對面的山頭上也出現了一輪碩大的圓月,大得把整匹山都遮住了。她驚訝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長大後,她不確定真的會有那麼大的月亮,還是她的記憶在若干次回放中進行了藝術加工,她只記得那次司馬峰牽著她的手,低頭告訴她:那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農曆十六的月亮是最圓最亮的。
原來又過了十五了,清輝滿地,教室的水泥地面都泛著一層光。那輪月亮彷彿誰的眼睛,也看著她。
「哦,月光灑在每個人心上,讓回家的路有方向;哦,離開太久的故鄉,和老去的爹孃……」
她彷彿聽見有人在唱這首歌。
月亮你好啊。
月亮,你能看見我,也能看見我爸爸嗎?
他還好嗎?
突如其來的,她心裡一陣觸動,她有想流淚的衝動。她回到位子上,開啟已經收拾好的畫具,幾乎有些顫抖地,迅速勾勒起了輪廓。這是一種久違了的衝動,披荊斬棘,洶湧而出。她自幼喜愛繪畫,高中一度瘋狂愛上油畫,司馬峰花大價錢為她請了省裡的老師,幾幅下來,老師都誇秋雲有天賦,是可造之材。那時候她如饑似渴,彷彿有用不完的靈感。當年藝考以專業第一的排名考上了美院。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高三畢業後的那場遭遇,完全改變了秋雲一家,司馬峰一進監獄,秋雲情緒一落千丈,靈感也好像枯竭一般,大學渾渾噩噩地過了四年。
可是今天,那靈感好像積攢這幾年,如一個堵塞的水龍頭被忽然開啟,所有的水花飛濺出來。她沉迷在這樣的感覺中,她恍至無人之境,天大地大,混沌初開,只有她一人在這番天地裡翻雲覆雨,酣暢淋漓。
第20章
梁禾是今天的值班老師。
美院的畫室不晚上不關門,但到十點會有老師來巡查,做一個登記。他的導師陳靜韜最近扔給他一個課題,讓他研究「佛的眼淚」。陳靜韜的研究範圍和訓練手法一向以出其意料著稱,梁禾報名的時候也知道,沒想到實際應付起來,還得花些功夫。到他這個階段,畫實物已經很容易,要畫得像,他可以給你畫的如同拍照一般真實。但是這是不對的,或者說不是他追求的,繪畫的表達是對內心的解讀,是作者的折射,或者是世界的折射,你的作品就是另外一個你自己。這些他都明白,但是自覺火候還欠缺。他研究了一些佛經,但字字認識,卻不得要領;請教過學中文的陸夏蘭,明白些,但好像又更糊塗。
想到這些,梁禾心裡有些焦躁,索性扔了筆,到畫室巡邏一圈。
於是他看到了秋雲。
畫室裡只剩個人,分的很散。秋雲坐在後面一個靠窗的角落裡。她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看上去有些單薄。她的臉乾淨,是那種很白的乾淨,像一張紙,被黑色毛衣襯得甚至有些慘白。她神情很投入,沒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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