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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則截然相反。
喬鬱喝完最後一口粥。
他想得極開,自從打定主意做三皇子的門客伊始,他就沒想過活著,多年以來深得皇帝信任已是意外之喜,眼見目的一一達成,他心中除了狂喜之外,就算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絕不好看,倒也無什麼驚懼。
他對元簪筆想法向來複雜,既認為元簪筆是平生絕無僅有的友人,兼有對元氏不可調和的怨恨,以及午夜驟醒時的夢中幻境,他大概是世上最想讓元簪筆死,又最想讓他活的人。
不過眼下看來,會早死的應該是他。
喬鬱幽幽地嘆了口氣,又看了眼元簪筆。
他脊背挺直,看起來硬而易折。
喬鬱放下勺子。
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
然後他搖了搖頭,頤指氣使道:「元簪筆,過來推本相。」
……
相比於至少表面上的始作俑者喬鬱的輕鬆,偏殿的氣氛絕對稱不上好。
太子面色白得像張紙,天剛亮,他卻才從皇后那出來。
陳後性格和軟,少女時極盡天真,入宮後同皇帝相敬如賓,皇帝不曾給過她半點難堪,兒子一出生就成了太子。她一生順遂,是被錦繡養出的毫無銳意。
從一開始,陳後就清楚皇帝不喜歡她,但好在皇帝也不喜歡別人,兩人成婚多年卻無交心,關係遠又近,所以當陳秋臺出事時,皇后面對皇帝連夫妻情分這樣的話都說不出口。
太子安慰完淚眼漣漣的生母,又匆匆趕上朝會。
太子眼眶下一圈烏青,謝居謹站在太子身邊,勸慰道:「事態雖然緊急,但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殿下操勞事務,也要保重身體。」
太子勉強一笑,「多謝謝相。」
他原本面色慘白,見到喬鬱進來,臉上更是籠上了一層灰白。
一切人證物證皆出自喬鬱之手,如此輕而易舉地借皇帝之手殺了陳秋臺,他心中該多麼得意。
喬鬱也確實面色上佳,好像還比平時紅潤了些,其容色之盛,笑容之璀璨,將青柑寺中的春日怒放的桃花都比了下去。
喬鬱一進來就感受到各樣目光針扎一樣地落在他身上,他卻絲毫不感覺不適,反而微微揚起下頜,對著太子粲然一笑。
太子幾乎要捏斷指骨才忍住了衝上去的慾望。
謝居謹早就看不上他的為人處世,這時候不過對喬鬱平添厭惡罷了。
喬鬱遺憾地看了眼在那邊的元簪筆,很想和元簪筆抱怨幾句,說你看看你看看,本相不過秉公處事,就要受到如此怨恨,偏偏要本相同他們一樣?本相卻更喜歡舉世皆濁我獨清。
元簪筆倘若在,一定會問他到底清在何處?
喬鬱與太子,在外人眼中看來之於士人與世家,不過是相互傾軋的黨爭罷了,哪有清和濁之分。
若非皇帝來了,或許太子當真忍不住朝喬鬱笑容淺淺的臉上打上一拳。
出乎意料的是,朝會進行到一半,居然十分平靜。
這份平靜是被刑部侍郎周甚打破的。
周甚性格冷傲,手段狠絕,在他手中還沒有不開口的人,因為沾血不詳,他平時甚至很少上殿。
這樣一個在眾臣心中與死掛鉤的官員,居然走出群列,跪下道:「請陛下降罪。」
他說的平靜。
能讓周甚出來謝罪的,是什麼事情?
太子心中不詳的感覺愈發濃烈。
皇帝道:「哦?周卿何罪之有?」
不止群臣驚詫,連皇帝都有點不解,為什麼會是周甚出來。
周甚便在眾臣的凝視之下緩緩開口,「陳秋臺大人自入獄後,關乎謀反之事一概不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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