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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鬱柔聲道:「先生說自己是為了公理,然而先生不見,許梔殺人屠城威脅元將軍退兵,焚城牽連者甚廣,剛剛搭建起的民房一朝焚毀,多少人在這場大火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以一種綿軟的,惡意的語調說,「兵災與水患相比,哪個殺人更多?」他望著羽先生似有躲閃的眼睛,「這就是,先生所說的公理嗎?」
「不……」
「本相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沒有朝廷如此,你們也不會走到今日這步,對否?」喬鬱給自己倒了杯茶,握在冰涼的手心中,「羽先生啊,」這個明艷而惡毒的男人輕笑著道:「既然如此,那還堂而皇之地說自己要什麼公理呢?你不過是借著強權來壓制強權罷了。」
喬鬱說的話輕飄飄的,卻重重砸在了羽先生心上,「不是!」他開口,差點咳出血來。
「不是?你不屑寧佑改革,覺得不過是皇帝與他的擁躉們平衡朝局的手段。你可知,寧佑律中有三十餘條鼓勵寒門子弟做官?第一次將考試列為律法?你可知,僅青州一州就有數十因地制宜的文卷,皆是青州士子上書,元簪纓親手整理,要一併實施的?」他憐憫地望著羽先生,「元簪纓的心血,看來先生都不知道。」
「天下嘛,本來就是能者取之,一將功成萬骨枯。」他仍笑著,「謀反而已,有什麼不能說出口?先生,這朝廷根基已毀,推翻了再建一個新朝廷算什麼?可你既沒有謀反的決心,也沒有貫徹你所謂的公理。」
他見羽先生杯中已沒有熱茶,朝婢女微微頷首。
婢女會意,為他倒茶。
「不止先生,很多人都想改朝換代。」他說的如此輕易,羽先生驚愕地看著喬鬱。
「但是這個為萬世開太平者一定不是先生,」喬鬱說的悠閒又殘忍,「因為先生不過是一把被借來殺人的劍而已。」
「你說什麼?」羽先生霍然起身,「我身邊皆是青州子弟,皆是窮苦人家出身,怨恨世家不仁,朝廷不作為,哪裡有什麼借刀殺人?」
喬鬱放下茶杯,「許梔是誰?」
羽先生一愣,「她是回來投奔親戚……」
「恰好親戚死了的可憐小姑娘對吧。」喬鬱接上去,「她說自己是寧州人氏,但實際上呢,她是中州人,也不叫許梔,哦,還不是個女孩。你大軍為他指揮,任他燒殺擄掠,為非作歹。他是誰的人?我查到的時候會告訴先生的。」
羽先生手一顫。
喬鬱任由他癱坐在椅子上,道:「先生這就無話可說了?」
羽先生一言不發。
喬鬱道:「朝廷大軍所到之處摧枯拉朽,我並非意存憐憫,但還是想讓先生手令一封,送去讓他們投降,早早結束,不是更好嗎?」
早日投降,眼下看來,也是最少減少傷亡損失的辦法。
許梔已不得人心,羽先生的話或許就是最後一根稻草。
羽先生拿手掩住臉,半晌才道:「如喬相元大人而言,難道不是剿滅越多匪徒越能加官進爵嗎?」
喬鬱道:「可惜本相已經位極人臣。最重要的是,本相相見元簪筆,現在就想見。」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最近太忙了。
第40章
許梔實在是個瘋子。
他不在意自己會怎麼輸,會怎麼死,只一味將局面鬧得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可收拾。
方鶴池得知許梔以屠城威脅元簪筆退兵時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懊悔,懊悔自己沒有在許梔第一次來見他時就殺了他。
「那個什麼羽先生,給城中傳了訊息,」門人看著方鶴池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不止饒原,還有其他三城,俱是一片大亂,城中游勇殺了叛軍,已開城門迎接,那個許梔,饒原城破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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