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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誰是拿來祭旗的權奸呢?
淮王爺彷彿只是隨口一提,對阿瑾道:「阿瑾,你說,若你有一把極趁手的鋒利寶劍,你會輕易丟了這把劍嗎?」
阿瑾圓溜溜得,像個女孩子似的眼睛一轉,卻回答:「若是主人叫我丟了,我便丟了。」
淮王哭笑不得。
於皇帝而言,喬鬱何嘗不是一把用著順手的劍?喬相狠絕,在朝中樹敵無數,所能依靠的,僅皇帝一人。君欲其生,則生。君欲其死,則謝恩赴死。
皇帝用這樣一把吹毫立斷的鋒刃,這樣一條不計後果的瘋狗,這麼些年來,明裡暗裡處置了多少朝臣,又讓多少人噤聲?
世族勢力早就不同往日,皇帝將權柄大多攏在手中。
既有鹿盧,何用魚腸?
他鬆開少年人,欣慰地說:「我那太子侄兒還是有些能耐,不算辱沒他父親的心思。」陳後單純,只一出身比旁人更高些,也更幸運些的貴女,至於他的皇兄……淮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只是不知道,我那個好侄子拿什麼打動了季微寧。」
……
與京中的緊張肅殺不同,行宮處安寧閒適,皇帝帶的人不少,但被管事官員安排得井井有條,沒有任何疏漏之處。
行宮建在半山,大半被鬱鬱蔥蔥的百年古木掩蓋,行宮明亮百步一樓,飛簷斗拱無不精緻,行宮建築雖繁複,卻不奢華,用色古雅恬淡,或許因為此處乃是帝王家的祈福之所,因而處處清淨,不似行宮,反而像是道觀。
行宮附近有幾十處別苑——官員無召不得入行宮,皆被安排在別苑居住。
隨行品級高者自己與隨侍獨居一別苑,隨著品級下移,一別苑中同住的人也更多。
喬鬱的住所有四處院子,他挑了一間,待收拾好後什麼都不管,幹得第一件事竟是換了衣裳睡覺,全然不顧現在還是白天,皇帝隨時可能召見。
被安排伺候喬鬱的扈從看得目瞪口呆,陪皇帝祈福的貴人他們見得不少,如喬鬱這般好像八百年沒睡過覺,不第一時間去皇帝面前謝恩的卻是頭一個。
喬鬱命人點上安神的香料,不多時竟真的睡著了。
他睡得不安穩,夢中不少光怪陸離的玩意,好的壞的活的死的都入了夢,醒過來頭暈腦脹。
精緻玉香爐悠悠地吐出香氣,香味淡得很,帶著淺淺的涼意,聞著叫人舒服。
喬鬱做了幾個時辰噩夢,越看這漂亮的死物越不順眼,正要開口叫人把這東西丟出去,餘光忽瞥見門外站著個修長的人影,一動不動地立著,他以為是寒潭,輕輕咳嗽兩聲,慢慢道:「寒潭?正好,你進來。」
外面的人影問:「你受寒了?」
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不是元簪筆還能是誰?
喬鬱原本睡得惺忪的眼睛一下睜大了,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卻抱怨道:「你早來了怎麼不要人叫我,為何不進來,難不成還要本相爬出去應你?」
元簪筆推門而入。
他衣裳顏色淺淡,燈光落在上面,讓喬鬱眼前似乎都明亮了起來。
喬鬱朝他招手。
元簪筆卻沒有立刻過去,而是先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掛到一旁。
元簪筆此人做事有條理,脫衣服也也有一種家教甚嚴的漂亮。
喬鬱拿手撐著臉,悠閒地欣賞美人更衣。
元簪筆一面換一面詢問道:「可要我幫喬相把寒先生叫進來?」
他知道元簪筆的外袍上沾了外面的寒氣,兩人見面了,喬鬱豈有不在他懷中膩歪的道理?因此極有先見之明地把袍子脫了下來。
可惜元簪筆只脫了外袍。
喬鬱望著元簪筆靜得秋水似的眼睛,忍不住道:「奇了,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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