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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說話的神態口氣都萬分鎮定,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只是,這卻是一種認命之舉,薛氏自然不肯,可似乎已拗不過她。
薛淑慎是衛家婦,不得不為衛氏,尤其是衛邕的臉面做打算,如今流言傳得還不多,蕭家這麼一拒婚,卻是愈發坐實了這一訊息,日後只會渲渲染染,於衛氏的名聲更大有妨礙。衛皎這時發下誓願,出家為冠,倒的確不失為一種保全名聲的好法子。
只是薛淑慎卻有些心疼女兒。
衛皎朝她笑著,眼眶不住地泛紅,怕再露出端倪,惹母親心疼,又不許她做女冠了,衛皎忙藉故離去。
一晚雨疏風驟,衛皎靠在窗臺,聽了一宿的雨。園中那原本枯壞的芭蕉,聶氏命人打理,但那日衛皎撞見,阻止了她們挖走,不知為何,她總喜對著那叢病死的芭蕉出神,一想,便覺得記憶恍恍惚惚,能隱約想起,她失貞那日的模糊的影子來。
衛皎不願再做懦夫,她想憶起那壞了她一生的男人是誰。
她想起來,那男人身材偉岸而魁梧,儘管他動作溫柔,但依舊幾乎將她撕裂,除此之外,她只記得那日拾起了一塊石頭,要砸他頭,砸中了,他發出一聲呼痛,可卻沒有停下一直要她,衛皎氣惱不過之時卻摸到了一手的血,她生性善良軟弱,連正在對她施暴的男人她都不敢殺,只扔了石頭不停捶他腦袋。也正是因此,她才想起來,那個男人沒有頭髮。
正如母親所言,那人是個惡僧。
她……竟被一個方外之人玷汙了身體。
衛皎捂住了臉,熱淚源源不絕地從指縫之中流出來。
一宿無眠,她躺在虎皮靠椅上,胡亂地歇了一個時辰。@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已打算好,便在洛陽城中公告,她將出家為女冠,永世不再回洛陽。但一大早,婢女忽然匆匆跑來,朝她報通道:“姑娘,居延李翦,他、他居然來了!他今日回朝,公然當著文武百官,說要求娶姑娘你。”
衛皎慌張地欲立起身,只是雙膝疲軟,竟栽倒在地,婢女忙將她扶起來,衛皎卻站立不住,跪坐於地,又蹙了眉失聲道:“李翦?”
“正是李翦。”
衛皎俏容慘白,唇肉被咬著發白。
“才下了朝,郎主與李將軍一道回來的,陛下已金口玉言,當朝允諾了婚期。此時李將軍他們已經來了。”
“不但如此,李將軍還請你到竹水亭一見。”
這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衛皎昨夜裡還想著出家做女冠,將一切退路都留好了,沒曾想李翦突然從西北歸來,更當著陛下的面兒說要娶她。
難道他不知洛陽那些流言,她名聲早汙了麼?
衛皎腿軟得幾乎無法撐臂立起,緩了許久,才慢慢說道:“替我更衣吧,我出門見他。”
婢女頷首。
這時伺候她的李氏大喜過望入門,送來一疊物事,笑吟吟說道:“姑娘,想必你已知了,這是李將軍送來的琴譜,說他無知音,只求一知心夫人,收下他的琴譜。”
衛皎望著李氏捧來的那一疊琴譜,當日被她送回了居延,她都不知,那之後他是否還有信回來,因她已完全託大兄衛不器了結此事,便沒再過問,此時見了那去而復返的琴譜,忍不住心跳得飛快。
她換了衣裳,便獨自上了水榭,朝竹水亭走去。
亭中遠遠只見一個男子的背影,立在一堆殘荷之間,身影昂藏而奇偉,高冠巍峨,窄袖長袍,似已等候多時。衛綰的跫音還很遠,便已被他的捕捉到,李翦回了頭,剎那間,衛皎的心跳得更快了,幾乎要破胸而出。
李翦的手中還持著一把劍,他面容俊朗,與衛皎所想大有不同,她本以為他一個武將,於這個年紀應已滿臉絡腮,面板黝黑,但事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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