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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怔了一下,哭著笑了:“不可能了白星梵,我這輩子都不想再有你的孩子了!”
白星梵神不改色,稜角分明的五官中透露著倔強的偏執:“那就不要孩子,我們可以不要孩子。”
他不會改變的。
永遠不會。
他是骨子裡的偏執,誰都改變不了。
眼淚再次模糊了蘇顏的視線,她無力地鬆開了他的衣領,疲憊不堪地閉上了眼睛,絕望至極:“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去年的那場暴雨,遮蓋了他的真實面目,她像是個傻子似跟他回了家,即便謝嶼已經向她揭露了真相,她卻依舊不死心,還在自欺欺人地認定他會為了她和孩子改變。
然而昨天的這場暴雨,卻徹徹底底地洗刷了他的偽裝,讓她看清了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骨頭是冷的,永遠不會被暖熱,即便是有了孩子。
她對他失望透頂,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一眼都不想。
或許,她這輩子都原諒不了他。
但他卻時時刻刻都守在她身邊。
於是她開始不吃不喝,以絕食的方式逼迫他離開。
他束手無策,只得將胖阿姨從家中接了過來,代替自己照顧她。
半個月後,蘇顏出院了,但即便是回到家中,她對他的態度也是一樣。
她不願意和他共處一室,更不願意再和他同床共枕,甚至不願意和他一起吃飯。
只要他在家,她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閉門不出,除非他離開莊園。
白星梵不止一次地試圖去改變這種現狀,但她從沒給過他一次機會,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會轉身離開。
她不止遮蔽了他,也封閉了自己。
出院後的半個月內,她沒有再跨出過莊園一步,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她覺得世界好像遠離了自己,雖然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但她卻觸碰不到,伸出手,摸到的不是陽光雨露,而是冰冷的透明玻璃。
風華熱鬧的世界在玻璃外,她在玻璃內。
她走不出去了。
她也試圖去工作,經常把自己鎖在書房裡,但是卻寫不出一個字,神色空洞地枯坐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靈感和慾望一樣,皆如潮水般消退了,她枯坐在了封閉的乾澀沙灘上,每天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
如果不是胖阿姨每天都按時來喊她吃飯,她很有可能一整天水米不進。
但即便是去了餐廳,她也是隨便吃幾口就飽了。
她對食物也失去了興趣,吃飯只是為了活命。
最可怕的是夜晚來臨,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片被暴雨籠罩的山頂墓地,想到白星梵陰沉冷酷的臉色,想到她的孩子。
她開始整晚整晚的失眠。
後來,她時常不分晝夜地站在臥室外的陽臺上,對著那面廣闊的天鵝湖發呆。
碧藍色水域上,成群的天鵝展翅飛翔,她看得如痴如醉,每次都羨慕不已地想著,如果自己也能變成天鵝就好了,就可以展翅飛翔,飛出這座華麗的鳥籠。
她不想當夜鶯了。
夜鶯的生命在枯竭。
某天晚上,胖阿姨來喊她吃飯。
她例行公事似的木訥地下了樓,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白星梵走進了餐廳。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臟狠狠地揪了起來,腦海中立即冒出了那個暴雨天的記憶——
她的孩子化為了一灘血水。
是他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她不想再見到他,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臉色陰鬱地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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