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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拳狠狠抓著自己的腳踝,在他的力量之下,兩隻腳早已缺血,面板一片慘白失去知覺。

轟隆。

海水正面打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的頭上和臉上。

衣服早已溼透,頭髮也是一樣。他就坐在這裡,如同礁石。

他的心和礁石一樣,已經死了。

他知道付雨的性格,付雨今天說出那樣的話,是真的再也不會與他相見了。

從此之後,兩人再無瓜葛。沒有任何情分,沒有任何糾纏,誰也不會再見到誰,未來的路怎麼走也再也沒有關係。

他還記得付雨走之前看他的眼神,那星眸中已經完全失去了光芒,也把他徹底殺死。

陸安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結束了。

所謂的目標,所謂的動力,一切都化成了虛無。甚至現在的陸安什麼也不想做,不想修煉,只想就這樣一直坐著。

譁……

譁……

海水不停沖刷著陸安的身體,陸安雖然沒有受傷,身體全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力氣越來越小,被海水衝擊到身體越來越搖晃。

力量正在飛快從他的身體中被剝奪,所謂的命輪,所謂的境界,彷彿都在離他一點點遠去。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周圍越來越黑暗,天好像一下子就黑了下來,並且在黑暗之中,他彷彿看到面前有一絲白光。

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年他為了救韓雅被人殺死送到死亡之路上一樣,黑暗與白色光點越來越清晰,在吸引著他一點點前進。

撲通。

海水再次拍在礁石上,而這一次,陸安直接被拍了下去。

他落在海里,整個人完全失去控制,張開雙臂一點點朝著海洋中下沉。

看著上面的光芒越來越小,黑暗越來越濃,越來越將他包裹,陸安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沒有掙脫,彷彿他就想這樣,一直沉淪下去。

他越陷越深,力氣越來越小,瞳孔中最後一點光芒也漸漸消散。

海面之上,海浪依然在拍打著礁石,彷彿這個世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十息之後。

砰!

海面爆裂,陸安的身影瞬間從海水中衝了出來,站在礁石之上。

他的全身溼透,海水如同河流一樣從他的身體上流下,而他的表情凝重,深深吸了一口氣。

失去付雨之後,唯一能支撐他活下去的,就只有復仇了。

孃親的仇,他還沒有報,他不能死!

還有對師父的承諾,他答應過師父要去救一個人。雖然他對生已經沒有眷戀,但在這兩件沒有完成之前,他還不能死!

還有承諾和責任。

他不能自私,不能只為自己而活。

陸安深吸一口氣,他看著四周一望無際的海洋,眼神中再次恢復光芒。只不過,這光芒與以前完全不同。

如果說以前的光芒是充滿希望的光芒,而現在的光芒只有死寂,這種眼神,就像是進入魔神之境後的雙眼一樣,只是沒有了紅色而已。

大悲無淚,極悲斷氣,這兩句話陸安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在失去付雨之後,他連發洩的力氣都沒有。

只見陸安再次深吸一口氣,開啟聖火之門,從海面之上離開。

——————

——————

入夜。

半月島,海邊庭院。

房屋之中坐著四個人,分別是陸安,還有楊美人、柳怡和遙。

遙在昏迷一個時辰後醒來,在柳怡轟了足足一下午後才漸漸平息心情。聽陸安的話,三女在入夜之後才齊齊到來。

到來,彷彿在等待陸安宣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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