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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虎口越收越緊,頌銀只覺眼前模糊了,彷彿籠著一層厚厚的霾,什麼都看不清了。耳中血浪拍打,一陣陣,嗡鳴作響。
這回可能真要死了,可是她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家裡人、容實,還有內務府的差事……她的眼睛漸漸失了焦,茫然望他,那張臉猙獰可怖,和頭一回見到時的尊貴從容相去甚遠。權力是□□,毀了這個翩翩公子。
她也掙扎,卻是無謂的抵抗。他仔細欣賞,看著那如花的面孔變得嫣紅,彷彿暈染上了一層硃砂。她手腳的力氣越來越小,只消一個彈指,他的困頓就會遠離,他會重新變得堅硬無比。可是怒火突然消失無蹤了,他猛然一驚,慌忙抽回了手。
她驚天動地咳嗽起來,大口抽氣,人躬成了一隻蝦子。他握起拳,冷眼旁觀,就算是個教訓吧,讓她知道天威不可觸犯也好。
頌銀從這刻起才真正對他產生恐懼,以前還會同他打太極,靦著臉討好他,主子長主子短地奉承他,到如今蕩然無存了。這個人連半點敬重都不配得到,這場感情裡他最大的錯不是讓她拉攏容實,是他沒有一顆真心,他從來不拿別人當人看。
她艱難地往後縮,怕得渾身打顫。剛才離鬼門關只有一步之遙,她真的還要在這內務府繼續呆下去嗎?人這一輩子行走在路上,一路走一路扔,把無法擔負的東西都扔了,才能走得長遠。現在內務府變成難以承受之重,她得走,離開這紫禁城,到沒有他的地方去。
她的腦子已經跟不上動作了,四肢有它自己的意願。她從炕上下來,往門上跑,卻忘了這宮廷此刻是個大籠子,她根本跑不出去。他趕上來,輕而易舉就把她扔了回去,頌銀的腦袋撞到牆,咚地一聲,眼前金花亂竄。大片的濃霧覆蓋下來,凍住了她的腦子,有一瞬無法思考。似乎到了瀕死的邊緣,她喘氣續命,他不顧她的死活,扣住衣襟一撕,撕得胸懷大開。那胸乳隔著小衣,像含苞待放的花,有嬌豔欲滴的輪廓。他生出破壞的欲/望,用力揣捏,氣惱地問她:“他有沒有碰過這裡?有沒有?”
她哭得打噎,啞聲咒罵:“你這個禽獸!你枉為人!”
他愈發恨,解開她的腰帶隨手一扔,那鸞帶正落進炭盆裡,濺起滿地火星,“我枉為人?我要不是想挽回你,還等到這會子!可是你瞎了眼,看不見我的心,你滿腦子就只有那個賊兮兮不要臉的容實,他到底有哪點好,值得你不要命地維護他?朕今天就幸了你,看你能怎麼樣!”
他掀起她的曳撒,一向覺得女人穿男人的官服礙眼,恨不得把這袍子撕碎才解恨。已經半熄的炭火點燃了那根鸞帶,藍色的火焰顫抖著焚起來,空氣裡瀰漫起布片燒焦的糊味兒。她兩手遮擋,哀悽望著他,不說話,只是望著他。他避開她的視線,和她對視會令他羞愧,會擊破他好不容易下的狠心。他借酒蓋住了臉,一切荒唐到最終都會被原諒的。
他把她的手固定在頭頂,找到原點輕攏慢捻。她弓起身,哭得甚可憐,卻咬緊了嘴唇不出聲。她是怕,怕把那些上夜的蘇拉引來,傳出去,她就沒有退路了。
到現在還在奢望,容實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值得她這樣?他置身在她腿間,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了,但不知怎麼,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明明很衝動,那裡卻像半死了一樣。他著急,越著急越不成事,往前湊,貼緊她,她發瘧疾似的打起了擺子,哆嗦著說:“你要碰我,我絕不活到明天,我說到做到。”
他頹然停滯下來,真是天註定的,本來自己就艱難,被她這麼一說,頓時連半點興頭都沒有了。
他放開她,心煩意亂地下炕,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垂著兩手站在那裡發怔。想了想,不能讓她發現緣故,慌忙把袍子掩好,色厲內荏地給自己找臺階下,“既然你不願意,朕也不強逼你,逼得緊了,更叫你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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