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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嶽山也好不到哪去,餘嘗激靈一下回過味來的時候,已經不由自主地用古銘文抽走了十多個人的真元。他一時想不起自己是怎麼衝上來的,只覺得真元前所未有的充盈,整個人發燒般的亢奮。
這不對……
和違心的靈相黵面抗爭過幾百年的餘嘗不喜反驚,他無端想起西王母當時的狀態。舉目四望,見敵友雙方的修士臉上都帶著說不出的狂亂,每個人都在忘乎所以地複製著那些古銘文。原本隱形的古銘文漸漸從地面上浮起來,爬了滿山。
「轟」一聲,主峰那巨大的玄帝石像滑落了半邊。
而北歷崑崙本來就是依託於古銘文而生的,隱骨攜帶的古銘文在這裡無往不利,輕易就蓋住了已經快被北原寒風凍上的崑崙仙山。
北絕山口瞎狼王的舊部,連做著「婆娑宮主人」千秋大夢的雪狼在內,早在古銘文落進人間的剎那就化成了冰雕,此時那致命的寒風已經逼近了凡人聚居處。人們方才收拾好逃荒的行李,有些甚至沒來得及出門,便被凍在了路上。
而支修被困禁靈地,輿圖中的轉生木立刻沒人鎮著了。
因果獸突然一聲哀嚎,龐戩猝然回頭,見那老夥伴像被什麼困住,劇烈地掙紮了幾下,跟在他們身邊的分身消散了。龐戩來不及穿牆去尋,便被一封問天撞進懷裡,同時,他感覺到了地震。
被師長們留在飛瓊峰入定的奚悅倏地睜開眼,三十六峰劇震、大運河決堤、怪物一樣的樹藤從地下張出來,撕裂了金平龍脈。
各地的飛鴻訊號都斷了,趙檎丹身邊響個不停的機器一片死寂——
被困禁靈地的蟬蛻們此時就像凡人一樣,兩眼一抹黑。
懸無坐在了峽江中一艘廢棄的爛船上,眼睛似乎被冰冷的江水凍住了,那雙雪白的虹膜茫茫一片,他看了一眼化外爐,用奇異的聲調緩緩說道:「所以,邪祟惠湘君留下的邪物給我們指的路,就是讓人祭她的爐子?」
林熾脫口道:「她不是邪祟。」
然而懸無卻好像沒聽見,對膽敢頂嘴的後輩全無反應。
凌雲掌門帶著幾分慌張問道:「那現在呢,武掌門已經以身祭爐,此劫算過了吧?」
還是沒人理他。
作為侍劍半偶,武凌霄人身不全,此時已經幾乎癱瘓,還是支修看在晚霜的份上找了艘破船,用漁網跟聞斐合力打撈出來的。
她說話更吃力了,困惑地盯著化外爐:「他在爐子裡看見了什麼,為什麼要把自己煉了?」
瘋了?
罪行被揭露,無可抵賴了?
這時,她聽見第三長老用一種近乎莊重的聲音說道:「我等繼先聖之道,自當為天下赴死,有什麼奇怪?」
武凌霄嘲諷:「哈!」
然而她很快發現,除了她以外沒有人笑——連慣常陰陽怪氣的懸無也沒有。
在禁靈線以內,個別不注意鍛體的修士可能連條狗都打不過,本是一切鬼神滾落凡塵的地方,蟬蛻大能們此時也確實都像落湯雞一樣。他們鬚髮散亂,要麼在岸邊滴湯,要麼半泡在水裡、被浮冰碰來撞去,可謂格調全無。
武凌霄卻覺得,除了跟她一樣茫然的玄隱山三人,在場所有蟬蛻身上都浮起了某種怪誕的非人感。
第三長老肅立於化外爐旁,呼吸都輕得不可見,髮膚雪白的懸無看起來像三嶽主峰大殿的漢白玉石雕。
最詭異的是凌雲掌門。
凌雲山只剩下半座,凌雲掌門整個人也似乎一分為二,武凌霄驚悚地發現,他一雙眼珠居然能往不同的方向轉:一隻眼遊移不止,眼神裡透著說不出的慌張,像是在向誰求救,另一隻眼卻定定地盯住了化外爐。
那凌雲掌門嘴上嘰嘰咕咕地說著:「適才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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