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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準頭皮發麻,失聲道:「他一個朝廷命官,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誰給他打的?」
「是,我也想知道。」支修緩緩說道,「我還納悶,此人一生看起來循規蹈矩,究竟是在哪弄到上古魔神遺物的……又是怎麼在天機閣藏匿八年之久,青龍塔、乃至於星辰海都毫無反應。」
他說著,垂下視線,其他兩人的目光也隨著他一起,落在人事不知的奚平身上。
蘇準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那麼說,劫鍾將梁勉之……那半具『隱骨』就留在了這孩子身上?」
「他開靈竅之前被銘文炸傷,師姐為了讓靈氣透過經脈,將他經脈骨架強行捏在一起……幸虧不是『靈竅傷』,不然什麼靈氣也修不好,怕是得癱一輩子。靈氣穿過他受損的筋骨,自發修復,應該是將邪祟遺留的東西與他自己的骨攙和在一起了。」
支修說著,隔空一彈指,奚平的手指被靈氣輕柔地掃了一下,發出「錚」一聲琴絃似的響動,竟震裂了床頭一隻粗瓷茶杯:「雖還沒長好,但確實是靈骨。」
大長公主忽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說道:「要是女孩,我就收了。」
支修明白她的意思,猶豫了好半天,嘆了口氣道:「罷了,我帶回飛瓊峰吧。」
蘇準目瞪口呆地轉向他,彷彿聽見歷牌說天要下紅雨。
「也好。」大長公主一點頭,「那我回去了。」
蘇準忙把嘴閉上,起身恭送,等端睿大長公主人影一閃不見了蹤影,他才迫不及待地轉向支修:「靜齋,你真要收徒?」
「我在星辰海崖邊報上那邪祟姓名後,星辰海立刻把劫鍾給了我,可見這事不是小風波。」支修有些心事重重地說道,「這小鬼機緣巧合得到了那半具隱骨,一步登天到了開竅圓滿,不是什麼好事。在我門下不見得有什麼出息,但至少遇上心懷不軌的,不會被欺負得太慘。」
蘇準乾巴巴地說道:「小師叔,憑良心說,我感覺你還是好好管教令徒,別讓他把別人欺負得太慘吧。」
支修好脾氣地笑了笑,輕拿輕放地把奚平的手塞回被子,又問道:「我方才聽你喊了那梁宸表字,怎麼,有交情?」
不知是靈相黵面還是隱骨的緣故,梁宸的來龍去脈上蒙著一層霧,支修也算不清楚。
蘇準聽問,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半天:「靜齋,我看你修的才是清淨道吧……你沒印象了嗎?兩百年前?」
支修:「兩百年前的事誰還能記住?」
蘇準:「……」
「你……你……行吧,」蘇長老抽了把椅子坐下,嘆了口氣,「就是南闔打到皇城根底下那回。」
「當年全城十六歲以上的壯丁都上陣了,有一次咱倆經過一個臨時衛隊,我看見有個小子骨齡細弱,不太對勁。你就把人抓來一盤問,果然,還不到十四歲的一個小豆子。你本來說讓小孩子一邊玩去別搗亂。那孩子就哭說,他來金平探望重病的族叔,趕來時人就沒了,吊完喪正想回去,不想被困在城裡。聽說寧安老家已經被南闔鐵蹄碾過了,他全家恐怕都凶多吉少,小孩子一個無依無靠,也不知道能幹點什麼。你看他可憐,就把他留在身邊當了親衛,沒事幫著跑個腿傳個話什麼的……反正也不知是他護衛你還是你護衛他,那孩子就是梁宸,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支修茫然地「啊」了一聲。
瀾滄高手圍城,金平龍脈都挑了,誰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他忙得昏天黑地焦頭爛額,哪記得住那麼多瑣事?
「後來呢?他怎麼入的道?」
「可以說是打仗打的。那仗太慘烈了,連你都……」蘇準頓了頓,又說道,「為抵禦外敵,咱們動了太多的仙器,第二年金平方圓三十里,沒一個娃娃出生,更不用說守在仙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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