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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道歉——為了他曾經一時衝動捅死吳廣川,導致真兇逍遙法外二十多年。
一個小時後,交流會結束,郭恆滿眼通紅地走下講臺,曲桐的母親猶豫了一下,遞給他一包紙巾。
郭恆無言以對,只好雙手接過。
這時,有個人緩緩經過他身邊,伸手拍了拍郭恆的手臂。
郭恆一愣:“駱隊?”
“我今天代表市局過來,給大家交代個事,”駱聞舟難得穿了制服,平時有些吊兒郎當的氣質也被板正的制服壓了下去,“去年年底,我們逮捕了春來集團董事長張春齡及其兄弟、同黨一干人,現在主要涉案人員已經交代了他們資助並參與蘇慧、蘇筱嵐和蘇落盞綁架謀殺女童的全部經過,根據犯罪團伙的交代,我們又找到了兩處拋屍掩埋的地點,這回應該是證據確鑿,之前……之前沒能找到,或者沒能找全的孩子們都有下落了,等法醫那邊清點完畢,就能讓諸位帶回家……節哀。”
他話音沒落,已經有人嗚咽出聲。
駱聞舟嘆了口氣,沉默地衝眾人頷首致歉,離開了有迴音的階梯教室,還要趕赴下一個地方——他買了東西,去了南灣派出所民警孔維晨家。
逮捕尹平那天,孔維晨因為事先和張春久打了個電話,非但“烈士”的榮譽沒了,還一直揹著嫌疑,至此,隨著兩方嫌疑人歸案,那起撲朔迷離的滅口案也終於大白於天下。
盧國盛被捕,顧釗案被猝不及防地翻了出來,張春久在市局內部扎的釘子基本全部暴露,他本人失去了訊息來源,但他在市局多年,瞭解刑偵隊的一切工作習慣,知道要查顧釗舊案,警方肯定要去找當年的幾個關鍵證人,證人們自然已經處理乾淨、人間蒸發,警察只能去尋訪親朋好友——尹平身邊早就有盯著他的人,只不過一開始,連張春久也沒料到這貌不驚人的鍋爐工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李代桃僵。
“事發當天,我們的同事從尹平家離開後,兩輛皮卡中的一輛綴上了警車,中途發現他們去而復返,同時老煤渣出逃,嫌疑人意識到不對,立刻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地打算滅口……”駱聞舟用盡可能輕緩的語氣對孔維晨的家人說,“是我們工作的疏忽,和小孔那通電話沒關係——嫌疑人承認,如果他早知道尹平有問題,當時根本不會接小孔的電話,省得沾上嫌疑。”
孔維晨家境貧困,哪怕工作以後,靠派出所小民警那一點微薄的工資也很難發家致富,他家裡仍然是破破爛爛,沙發塌陷了一塊,難以待客,只能讓駱聞舟委委屈屈地蜷著腿坐在一個小板凳上。
“孔維晨是清白的,”他說,“您放心,評烈士這事,我……還有小孔救過的同事,我們都會全力爭取——您節哀。”
從孔維晨家離開,駱聞舟又去了馮斌家、美術老師餘斌的學生家……覺得自己像個報喪的人,一路勸人節哀,最後來到了楊欣面前。
楊欣被捕之後,一直是陶然和她接觸,駱聞舟沒來看過她——實在是跟她無話好說。
此時隔著一張桌子和一副手銬,彼此都覺得對方陌生。楊欣低著頭,新剪短的頭髮別在耳後,用髮旋對著駱聞舟,不敢看他,小聲說:“我都告訴陶然哥了。”
“我不是來審你的。”駱聞舟說,“我今天過來,是特意來告訴你,你父親犧牲的真相——楊欣,你把頭抬起來,好好聽著。”
楊欣有些畏縮地抬起頭。
“三年前,老楊接到範思遠的匿名信,開始調查顧釗舊案,他們的聯絡方式是匿名電臺,老楊錯信張春久,被他設計死在那個地下通道——這些事,我想範思遠應該告訴過你。”
楊欣點了點頭。
“他還有沒告訴你的。”駱聞舟面無表情地說,“三年後,在你媽媽的牽線下,範思遠去見了潘雲騰,想讓他舉報花市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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