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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費渡面前:“你看看過期沒有,我去隨便炒幾個菜。先說好,我不伺候少爺,我做什麼你吃什麼,別那麼多毛病。”
費渡難得沒有提出異議,他的坐姿板正得要命,好像屁股底下不是沙發,是世界屋脊。
駱聞舟走開之後好一會,他才有點吃力地單手開啟了面前的糖盒子,裡面的品種千奇百怪,大概還是過年時候買的那種什錦糖盒,幾塊巧克力已經化成了十分後現代的形狀,讓人一看就毫無食慾……最底下一格卻是一盒奶糖,老式的、粗製濫造的包裝,總是不規則的糖塊形狀,往死裡黏牙——他記得這東西的味道。
費渡緩緩地取出了一塊奶糖,用牙尖撕開,扔進嘴裡,隨即,他將目光投向了廚房,抽油煙機轟鳴作響,菜刀和案板有節奏地互相撞著,駱聞舟的背影在那裡時隱時現。
駱聞舟嘴上說“隨便炒幾個菜”,其實還是認真做了,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料理出了葷素搭配的幾道菜,他把蛋糕擺在中間,想了想,又插了根蠟燭點著。
駱聞舟抬起頭,正對上費渡的眼睛,他於是乾巴巴地說:“看什麼看,我不會給你唱生日歌的,你打算許個願嗎?保佑明年生日不被車撞這種也行。”
費渡:“哦。”
兩個人對著蛋糕上憨態可掬的卡通蠟燭面面相覷片刻,氣氛古怪極了,好像在對過往歲月做出沉痛哀悼。
駱聞舟立刻就後悔了:“你還是快點吹了吧,這樣有點二。”
全世界各種各樣的蛋糕,鮮少有費渡沒吃過的,唯有生日蛋糕對他而言十分陌生,似乎還是很小的時候嘗過,費渡當時家裡來的客人很多,生日基本是過給外人看的,那昂貴的蛋糕只給了他象徵性的一小塊就被端走了,隔天他再想找,已經沒有了——因為奶油放一段時間就不新鮮了。
其實生日蛋糕和普通的早餐蛋糕有什麼分別呢?充其量只是多幾個蠟燭留下的小孔,可費渡總覺得那味道是不一樣的。
駱聞舟的手藝也十分可圈可點,美中不足是沒有酒,駱隊謹遵醫囑,只給了他一包高鈣的早餐奶。
有一些中老年男子在外面總結陳詞次數多了,回家面對老婆孩子也總不自覺地把這種不良作風搬來,駱聞舟小時候最討厭他爸吃飯之前先訓話的毛病,誰知耳濡目染二十年,他居然也被傳染上了。平時跟駱一鍋在一起,這病尚且在潛伏期,今天飯桌上多了個費渡,一下就發作開了。
“又過一年,”駱聞舟把熱過的早餐奶倒進杯子,推到費渡面前,展開了和他老爸一脈相承的長篇大論,“不是我說你,以後乾點正事吧,混到什麼時候是個頭?物質生活極大豐富的結果,應該是讓人更有追求,而不是像鹹魚一樣躺在金山上,年輕人太空虛了不行,遲早是要出事的。”
費渡從未體會過這種中國式的家長文化,叼著一顆丸子,感覺聽起來十分新鮮。
駱聞舟繼續嘚啵:“人的本性就是這樣的,先是追求溫飽,衣食無憂、感官上舒適了,那就必然要尋求更高的滿足感,比如成就感,比如自我實現,仍然沉迷在低層次的揮霍,其實只是在自我麻痺,時間長了,其中隱形的焦慮會讓人很痛苦的。今天邁巴赫、明天布加迪,你都買回來,就能緩解這種與人性相沖突的、深層次的痛苦嗎?”
“不能,”費渡慢條斯理地把炸丸子嚥了下去,“不過買都買不起的痛苦顯然更表層一點。”
“……”駱聞舟瞪了他一眼,卻發現費渡嘴角帶著一點笑意,是在開玩笑——雖然這玩笑聽起來有點戳人心窩,駱聞舟說,“家長訓話的時候也敢打岔,這要是在我們家,你這種熊孩子現在就得搬個板凳去門口蹲著寫檢查,還想吃飯?”
費渡聽了這一句話,不知想起了什麼,方才那點笑容漸漸淡了。他沉默了一會,忽然說:“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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