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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喬試探著問:“指導監察?”
駱聞舟:“知道過去‘指導監察’都是什麼人乾的嗎?”
郎喬恍然大悟:“太監!”
陶然從副駕駛上轉過頭來瞪她。
“你們村的青年婦女就這思想境界?”駱聞舟牙疼似的一咧嘴,“一邊去,我這說正經的——張局沒幾年就得退了,幾個副局歲數上跟他前後腳,剩下的要麼資歷不夠,要麼是像曾主任那種埋頭搞技術,誰也不搭理的,所以到時候很可能從各區分局提一些人上來。”
駱聞舟讓過一小堆攤在路邊的垃圾,壓低了聲音:“老局長想在自己任上把王洪亮這樣的貨色都擼下去,省得將來市局來一個酒囊飯袋當一把手——咱們來的主要任務是什麼,懂了嗎?”
他話音剛落,警車已經拐過了路口。
那是老舊筒子樓和裡出外進的小平房群夾出來的一塊空地,非常荒涼,正好在一片民間自建的小倉庫後面,雜草叢生,人跡罕至,牆角還有積水,泛著一股歷久彌新的臭氣。
警方已經把現場圈起來了,法醫們忙碌地進進出出,正在勘查現場。
花市區分局的負責人王洪亮為了等駱聞舟他們,特地親自坐鎮現場。
他是個謝頂謝到了面部的中年男子,兩條愁苦的眉稀疏得幾乎看不清形跡,一腦門熱汗往下淌,親自迎上來抓著駱聞舟的手上下搖了三遍:“驚動了市局的領導,還讓幾位專程跑一趟,我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駱聞舟和顏悅色地一笑:“老哥,怎麼跟我還見外?”
王洪亮拉關係精通,幹工作稀鬆,聽了他這話音,立刻順杆爬起,改口同駱聞舟稱兄道弟,並且滔滔不絕地和新任“老弟”訴起苦來。
駱聞舟摸出一盒煙,點了一根遞給王洪亮,同時朝陶然使了個眼色,讓他帶著郎喬先去看現場。
“熟人作案,絕對是熟人作案。”王洪亮跟駱聞舟扯了一根菸光景的淡,這才說起正事,他細小的眼珠滴溜溜地亂轉,“你看看這地方,錯綜複雜,外人進來根本找不著北,在自己家裡放個屁,鄰居都能聞出你中午吃了什麼,外人怎麼敢隨意行兇呢?駱老弟,你是專家,你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種敏感時期,王洪亮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轄區內出現一個流竄的搶劫殺人犯,所以玩命想往“熟人作案、私人恩怨”上靠。
駱聞舟沒接他的話茬,把墨鏡摘下來別在領口,眯起眼睛往忙碌的法醫中間望過去,隨口搪塞:“我就是一個混飯吃的衙內,哪敢在您這充專家?”
“誰還不是混口飯吃呢?”王洪亮唉聲嘆氣地一攤手,“走吧,咱們也過去看看。”
新成立的“混飯二人組”於是並肩走進現場,只見一個留平頭戴眼鏡的小青年正唾沫橫飛地給陶然和郎喬介紹情況。該青年個頭很高,一臉青春痘,站姿筆直且僵硬,像個裁剪成人形的棺材板,語速快得駭人。
“這是我們新來的小肖,肖海洋,”王洪亮伸手一指,介紹說,“是個高材生,考進來的時候筆試第一,小肖,這是市局的駱隊。”
肖海洋下意識地挺胸抬頭,做了個類似“立正”的動作,下頜繃得死緊,衝駱聞舟緊巴巴地一點頭,寡言少語地打了個招呼:“駱隊。”
“不用客氣,”駱聞舟衝他一笑,“你接著說。”
方才還寡言少語的肖海洋好似被他這句話按了開關,瓢潑一般的話頃刻間從他嘴裡奔湧而出,把他面前一干人等都淹在了其中:“死者身上沒有掙扎造成的挫傷,但後腦有被鈍器擊打的痕跡,初步判斷,他是被人從後面打暈後,再用一根軟布帶勒住脖頸窒息而死,死後財物被搜走,額頭上蓋了一張紙條。因為死者是在昏迷狀態中被勒死,現場沒有留下掙扎痕跡,勒死死者的軟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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