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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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經小了一些，淅瀝瀝的雨點噼噼啪啪地落，在傘周形成一圈細密的雨瀑，只有傘下的這片小空間被隔絕出來。

空氣裡還是帶著些涼風的，偶爾將微涼的雨絲吹進來，落在身上，稍微有些冷。

唐憇憇撫了撫雙臂，悄悄抬頭望了望封信。見他一直目視前方，她舔舔唇角，悄咪咪地向他身邊湊近了一點。

傘太小，即便湊近了也擋不住傾斜灌入的雨絲。

可是這會兒，唐憇憇卻不感覺冷了，反倒熱血沸騰。

她此刻和封信捱得特別特別的近，鼻息間全是雨氣混合著他身上獨有的薄荷味的氣息，被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下，唐憇憇覺得一種無形的喜悅在血管裡蔓延，心臟簡直都要炸開花了。

感覺到她往自己身邊的挪動，封信弱無聲息地瞥望了她一眼，然後原本就傾向她那一邊的雨傘又無聲向她斜了斜，眼底飛快掠了一抹淡笑。

這樣兩相靜默地走了一會兒，封信主動出聲破開沉寂，“怎麼會突然來圖書館？有事？”

“啊，沒、沒有啊！”生怕他會看出自己的小心思，唐憇憇一口否決，仰起臉對上他的眼，“我就是路過而已，路過而已……”

封信未置一詞，深邃的目光中卻透出幾許不信，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唐憇憇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虛，緊跟著又訕訕地抓抓頭髮，“呃不過……路過之餘——也是順便有個事情想求你啦，嘿嘿，嘿……”

唇角無聲輕揚一下，封信平靜收回視線，問：“什麼？”

“就是……”猶豫了一下，唐憇憇找了一個比較有強有力的說法，“就是封信！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說過，要禮尚往來給我報酬的！你……還記得麼？”

封信微愕。

她邊說，心裡邊打鼓，無端就又想到那天早晨。

那天早上，他問她要向他要什麼報酬，她也是鬼迷了心竅，不知道是怎的就奇思妙想說了那麼一句話。

當時她一說完，其實就已經羞得後悔了，可惜說出去的話就彷彿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也來不及。

幸而封信沒聽清，皺眉問：“什麼？”

她自然沒有勇氣再說第二遍，恰巧公交車來，就憋著張大紅臉匆匆說了聲：“等我想到再說吧！”轉頭便逃上了車。

然後這事這些天就沒被再提起過。

也是剛剛孫野說起讓她想辦法令封信答應給她補課，她才忽然又想起這一茬。想著如果用補課來抵這份所謂的報酬，也不知他會不會同意。

唐憇憇緊張兮兮地瞅著他。

就見果然封信的面龐似乎有些微訝之色，但很快恢復如常，點了下頭，“記得。”

“怎麼，你想到要什麼了？”

“嗯嗯嗯！”唐憇憇連忙將頭點成小雞啄米。

“什麼？”他挑眉，神情稍顯好奇。

“嗯，就是……”

唐憇憇眨眨眼睛，仰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無數安放的小手背在身後繞啊繞，臉上浮現出了討好的笑，“這不是快考試了嘛！”

“我就想著……封信，麻煩你給我補補課，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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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唐媽飯桌上做了不少的好菜，葷素湯羹堪比滿漢全席。

唐爸夾了一塊雞翅放在唐憇憇的碗裡，“來窩頭，嚐嚐這檸檬雞翅，你媽做的可好吃了！你快嚐嚐喜不喜歡，要是喜歡，以後經常讓你媽做給你吃！”

“謝謝爸！”

唐憇憇嘴裡含著飯，囫圇應了一句，端著碗筷飛快往嘴裡扒，狼吞虎嚥的樣子彷彿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去。

不一會兒，一整盤的檸檬雞翅就變成了檸檬雞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