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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捨不得面子。

迎晨心想,希望以一己之力,能幫助厲坤早日明白這個道理。

———

這事兒暫時擱下。

週日晚上,迎晨回了趟大院兒。

今天迎義章生日,五十一歲,正是政道上的好年紀。他們這種位置,哪怕不對外宣揚,後勤那塊總有風聲透露出去。

都是幾十年的老戰友,老鄰居,出門碰上面,打個招呼,嘴上說句吉祥話,這種情分讓迎義章很受用。

晚上,親戚幾個和三倆交情特別好的人開桌家常飯。崔靜淑從上午便開始忙活,雖有後勤阿姨幫忙,但掌勺還是由她一手包辦。

迎晨在客廳,瞄了廚房幾眼,崔靜淑的背影纖細,穩重,拋卻偏見,她配得上勤快這個詞兒。

迎晨收回目光,上樓去書房。

迎義章站在紅桃木的寬大書桌前,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握筆在宣紙上提字。

“來了。”他沉聲,目光依舊專注低垂。

“嗯。”迎晨應了聲,走近幾步,說:“爸爸,生日快樂。”

迎義章也是一個簡單的嗯字。

父女倆陷入安靜,屋裡的墨香淡淡,窗戶斜開一條縫兒,偶有風過,墨味兒似沉似浮。

天道酬勤。

最後一筆收了個旋,迎義章這才抬頭,平心靜氣,問道:“從四川回來,你和厲坤走近了。”

敘述而又肯定的語氣。

迎晨知道,遲早得到這一步,於是大方承認:“對。”

迎義章尚算沉穩,慢著耐性,又問:“你是什麼想法?”

“我沒想法。”迎晨頓了一下,坦誠相告:“我倆已經和好了。”

自此,迎義章終於怒氣難掩,毛筆重重擱在桌面上,“和好個屁啊!”

迎晨一點兒也不受唬,目光平視,守著堅持。

迎義章繞過書桌,走了幾步,記起了自個兒的身體,於是沒靠近她,扶著桌沿站定。

“晨晨,這事兒你不能糊塗。”

“怎樣才叫不糊塗?”

“咱們家和他家之間,不是普透過節。”迎義章約莫也不想提起這茬事,到底不光彩,斂了語氣,倒像苦口婆心的勸慰:“換做任何人,迎晨你自己囫圇地想一想,誰會沒有想法?沒有偏見?沒有怨恨?”

迎晨也一根筋犟起來,一句話回過去:“您還說對了,他真沒有!”

迎義章扶著桌沿的手挪到半空,往面兒上一巴掌拍下去,“爸爸是為你好。”

“真為我好,當初為什麼要去做那樣的事?”迎晨也怒了,提高聲音:“你們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女兒,在和他談戀愛啊?”

迎義章今晚,切切實實是出於一個作父親的護犢之情。

他怕迎晨受委屈,吃虧。

女孩子,不比男人,再在原地絆一跤,那就是傷筋動骨,會要命的啊。

但談話,卡在了半道,誰也過不去這道坎。

這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炸到誰頭上。

一室安靜。

窗外湧進來的風似是大了些,連墨香都吹淡了。

迎晨後退一步,轉身時撂了話,“我把話扯遠一點,您要真為我好——為什麼在我媽還沒死的時候,就把樓下那女人給領進了家門。”

迎晨周身如霜降,冷得刺骨,寒心。

“小時候就沒為我好過,現在,就更不必多此一舉了——您保重身體。”

迎義章血氣往上湧,他捂著心臟,摳著桌沿穩住。

待這陣眩暈過去,他震怒,抓起桌上的硯臺就朝迎晨後背砸去。

墨汁在半空丟擲一道弧,星星點點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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