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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族十三人斬首棄市,換做是你,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我的一場錯愛,連累了滿門,我連死的心都有。”
他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思維混亂了。連崢跟在他身後糾正:“連累滿門的不是你們的愛情,是權力,你不要因此遷怒,她的心裡也不好受。你身邊尚且有我相陪,她呢?這長夜叫她怎麼過?”
他腳下慢慢停頓,熬得心都要碎了,良久方道:“她不像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今晚過後,她又是堂堂的天子,從今往後誰也不敢質疑她了,她有自保的能力。我和她,還是應當分開各自冷靜,你不要勸我,再勸我,我就要殺人了。”他快步跑出朱雀門,躍馬揚鞭,衝進了黑暗裡。
他以為她很堅強,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令她生不如死的變故。她獨自坐在寢臺上,素紈帳外燈樹璀璨,照不進她心裡。緣起緣滅,半點都不由人。熱鬧的時候,阿照來了,斛律來了,靈均也來了,不管真情還是假意,至少她的周圍有人氣。現在呢,兩位侍中、她的皇后,還有她一直視作親人的太后,死的死,叛的叛,她什麼都沒剩下。兩手抓著權力又有什麼用?都是空的!
她覺得自己心裡長出壞疽來了,痛得碰都不敢碰。和丞相的愛情也到此為止,她的前途一片晦暗,她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走了。
好難受,她有些喘不過氣。好累,可是腦子是活的,風車一樣轉動,停不下來,睡不著。她支起身子,拖著沉重的身軀到妝臺前翻找,找出了阿照送給她的木簪,緊緊攥在手裡。慢騰騰回到寢臺上,撩起袖子,在小臂上來回切割。簪子的前端是鈍口,摩擦的次數多了也會皮開肉綻。她看著血從肌理間滲出來,汩汩往下流淌,這裡痛了,心裡的痛會轉移,這樣就好多了。
第二天放下袖子,她依舊能夠決策千里。
太傅和宗正來面見,說話有點吞吞吐吐的。扶微看了他們一眼,笑道:“怎麼,老師和丁正還沒從昨日的變故中掙脫出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遇上的這些和祖輩比起來,算得上什麼!”
太傅長嘆:“陛下有這樣心胸,臣等就放心了。只因昨夜的事,來得實在太突然……”
“臣倒不這麼認為。”宗正道,“京裡早前流傳那樣的謠言,可見是蓄謀已久。臣懷疑過很多人,唯獨沒想到敬王。還有梁太后……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她?”
扶微遲遲嗯了聲,“丁正說,我應當如何了結此事?”
丁百藥道:“太后無道,助紂為虐,大殷雖無廢太后的先例,但她作孽太深,陛下開此先河也未為不可。”
廢了太后,讓史官在史記裡記下一筆,就算她佔足了理,也會給後世留下話柄。她緩緩搖頭,“不急,我另有主張。”
太傅掖著手道:“先帝升遐後,這輩的王侯有五位。如今敬王和荊王俱已伏誅,剩下燕王、臨淄王及定城侯,陛下可放心?”
這倒不是多大的問題,畢竟王國都分割成了大小不等的侯國,兵力也漸漸分散,如果還有疑慮,朝中派人監理國政就是了。叫她放心不下的,是尚且沒有子弟瓜分的土地。
“只傳子孫,是我想得不周全。命尚書檯追加旨意,推恩不拘手足,兄弟之間有未得祖蔭者……”
話沒說完,尚書僕射從門上進來,滿臉凝重向上拱手,“京兆府傳話入宮,京兆尹魏時行今早……自戮了。”
她手裡的硃筆應聲落下來,在面前的絹帛上濺出了一串破碎的墨跡,直起身問:“如何?還能活嗎?”
孫謨緩緩搖頭,“他是引罪,不願罪及家小。員吏發現時已經氣絕多時,遂匆匆報至臺閣。”
榮辱禍福須臾之間,這就是官場。扶微垮下了腰,失神地靠向憑几,“他本不用死的……”
只是她不知道,他是聽信了皇后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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