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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接入禁中。反正北宮空著也是空著,你看上誰,我就封誰為嬪妃,就這麼定了。”
丞相不甘,“陛下不要欺人太甚,難道讓臣孤身一輩子嗎?”
她不說話,只是涼涼對他一笑,重新打了手巾,粗魯地覆在他嘴上。
就是這麼伺候病人的嗎?丞相沒有辦法,只得自己動手,把手巾拉到額上,然後便緊緊抿起唇,再也不同她說話了。
“憑什麼你可以有人做伴,我就得孤單一輩子?若我不能從深淵裡爬出來,相父就在淵底等著我吧。”
他盯著榻圍上的雲氣紋雕花,沒有轉回頭看她一眼。帝王霸道,他也見慣了,只道:“請陛下愛惜身子,暫且不宜有孕。原因是什麼,臣不說,陛下也知道。”
扶微愣了一下,看來他果真以為她和靈均圓房了。傷心麼?一定有吧!她有意不解釋,模稜兩可道:“相父的訊息這樣靈通,可惜不能在我小寢內安排眼線……我此來,還有另一樁事要討教相父。定陽長主今日入禁中與我辭行,稱蓋侯病重,要帶著翁主回朔方去。依相父看,我應當如何處置才好?”
如果一切如常,長主何至於這麼著急離開京城?既然走得倉促,必定是自覺京中不安全,想回封地去。丞相望著殿頂,乜起了酸澀的眼睛,“不能讓她回到朔方。距上次陛下被識破,也就三四天光景,長主為了確保安全,絕不會俱書信,因此臣斷言,訊息暫且還未傳到蓋侯耳朵裡。可一旦他們夫妻匯合,其後種種,臣不敢想象……源氏宗親裡,有太多可取陛下而代之的人,如果陛下不想將帝位拱手相讓,就將長主一行人全部除掉,以絕後患。”
扶微雖然早就料到他會是這個主張,但真的要去實施,她覺得自己硬不下心腸來。
“可否……留下翁主?”
丞相轉過頭來,虛弱而不悅,“又是為了上官照?”
她說不是,“蓋侯鎮守朔方多年,即刻剷除是不可能的,如果留下翁主作為鉗制,就算他得知了內情,也不怕他輕舉妄動。”
丞相聽後笑起來,“陛下竟這般天真!皇圖霸業,豈是一個十幾歲的稚女可比擬的?如果上扣留的是蓋侯嫡長,或許還可一論,但你留下的偏偏是無足輕重的幼女,配的又是無實權的關內侯,上覺得,蓋侯得知長主死因後,會善罷甘休嗎?”
扶微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他們現在討論的內容讓外人聽到,大約覺得是一場豺狼與虎豹的合謀。定陽長公主是先帝手足,是她的親姑母,三言兩語間就定了她的生死,實在人性全無。然而這就是帝王家,親情相較權力來說太淡薄,誰也不會去企求什麼骨肉情深。登頂之路就是一場優勝劣汰的競技,活下來的,必然都是個中強者。
她低著頭,半天未語,丞相見狀支起身喚府里長史。她才回過神來,央告著:“再想想辦法吧,我實在是下不去手……”
他卻斷然拒絕了,“上要為自己埋下禍根,然後拉臣一同陪葬,是嗎?”
她翕動了下嘴唇,囁嚅道:“我已經命上官侍中去相留了,如果翁主不走,就容她活命,如果長主執意帶她走,那便……撲殺。”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令他滿意,他撐著昏昏的腦子失望地點頭,“臣若像陛下一樣兒女情長,一定活不到今日。”
她立刻討好地把他壓了回去,回手將長史屏退了,細聲道:“長主車輦行至荊王封地再下手,此計可行?相父放心,我自己的性命,自己當然懂得保全。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殺誰我都不會手軟的,相父信不過我麼?”
這話一出,他倒確實是踏實了。殺誰也不會手軟,這點他相信,怕的是她抓不準時機,待事情不可收拾時才想補救,那就萬萬來不及了。如今她心意已決,他再說什麼她都不願聽,所以由她去吧,大不了最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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