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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試比縣試、府試正規得多。
王淵和劉耀祖提前三天,在貴竹司領到空白試卷,並填寫姓名、年齡、籍貫和祖宗三代。然後就可獲得試卷結票,即准考證,考試那天憑準考證去領自己的試卷。
正常情況下,所有州縣的童生,都必須聚在一起考試。
考生人數太多的省份,以縣為單位分成數場進行,每場考試的題目都不相同,這樣就能防止先考者洩題。而且考試順序也有講究,牛逼的州縣先考,這種排列規矩被稱為“縣綱”。
但貴州交通不便,席書為了照顧偏遠地區,他主動前往各地分開監考,這樣就免去童生們來往旅途之苦。
寅時四刻,相當於凌晨五點,童生們就摸黑來到司學門口。
這種折騰人的規矩,倒是便宜了小商販,一個個挑著攤子來賣早餐。
劉耀祖忐忑無比,啃著王淵買來的肉餅說:“我這次肯定不行了,昨晚才勉強把《禮記》第一篇背熟。”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肯定可以的。”王淵笑道。
兩人說笑之間,一幫窮酸負手而來,直接走進司學大門。
為首者叫張邦臣,貴州宣慰司學教授。“教授”是官名,相當於省級公立學校的校長兼教導主任。
如果王淵能夠考上生員,今後肯定要進司學,在咱們這位張教授手下讀書。
在古代,不論哪級官學的老師,一個個全都是窮逼。
對讀書人而言,窮可自然演化為清高,這些老師們就很清高。管你多大的官,你的命令正確我就聽,但別想我給你好臉色,便是大明首輔來了照樣擺架子。
為啥?
因為老師們無法升官,而且還窮得叮噹響,也就沒必要再巴結誰。頂撞了上官無所謂,一個破教職而已,誰愛當誰當,你牛逼就撤我職啊,更何況地方官沒權力解聘老師。
綜合以上因素,便是堂堂的一省布政使,見到官學教授也得以禮相待——跟一個窮酸計較什麼?好處全無,還落得壞名聲。
張邦臣是貢生出身,而且是歲貢。
即秀才考了幾十年還沒中舉,由地方推薦去國子監讀書,接著便等待朝廷分配工作,而且一般分配到各地當老師。
一旦接受老師職務,今生便升遷無望。
像張邦臣這種更慘,工資不足以生活,得等著學田收成過日子,遇到旱災什麼的就要餓肚皮。
但此時此刻,張邦臣卻威風凜凜。
他跟別的老師一路行來,腳步虎虎生風,沿途學子全部躬身行禮。就像社團大佬帶手下巡街,一路上都有小弟問候:“邦哥好,邦哥辛苦了!”
張教授來到司學大堂前,此處已站著十多人,皆為各長官司的副官,以及為童生結保的廩生。
正常情況下,各地知府和首縣知縣,都應該親自到場參與監考。但貴州的土司們架子大,只派了個副官過來應付,席書也懶得計較那麼多。
“提調官進!”
有吏員在西廳高呼,提學副使席書此刻正端坐在西廳。
提學官坐西廳也是有講究的,跟西席的來源一樣,都是源自漢明帝尊桓榮為師,請桓榮坐西朝東。
各路官員依次進入西廳,朝席書作揖行禮,席書面露冷笑,不予理會。
按正常情況,第一批進入的應該是知府。且知府不用作揖,提學官要作揖還禮。到了貴州這邊,剛好給弄反,只因來的全是副官。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程番府知府。
席書直接走到程番知府面前,作揖行禮,程番知府也違制回禮。
程番知府由漢官擔任,屬於附郭省城的一個府。但其轄地,大半都被土司實際掌控,因為程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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