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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仰臉看著他那已經冒出了鬍子茬的剛硬下巴:“你是要向夏侯天啟借兵?”
蕭鐸聞言卻挑眉道:“夏侯天啟的兵馬,本就是我的,何來借一說。”
阿硯微怔,忽然就想起,夏侯皎月看樣子出身極好的,是個貴家千金,可是這樣出身的女子,竟然在蕭鐸身邊為奴,那麼蕭鐸和夏侯皎月的父親到底是什麼關係?
“夏侯天啟曾受過我大恩,可以說,若是沒有我當年出手相助,夏侯家必將遭受滅頂之災。後來我知道幾個皇兄心存不軌,大夏國必將朝政動盪,是以便借了夏侯天啟的地界囤馬養兵。”
阿硯這才明白,看起來,夏侯天啟的這個地盤,其實就是蕭鐸的後院。也怪不得他被人逼至絕境,卻依然能夠滿懷信心地扳回一城。
不過阿硯倒是想到一個問題:“可是,假如夏侯天啟出爾反爾呢?如果他背叛了你呢?畢竟你現在可不是什麼大夏國的湛王殿下,只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罷了。”
喪家之犬這四個字可真是不好聽,不過阿硯並不在乎。
她和蕭鐸,可以說是見過了彼此之間最為不堪的一面,她貪生怕死,她數次想逃離他,而他則是殘暴冷漠嗜血如命,兩個人誰又沒有比誰好到哪裡去。
事到如今,她是不吝嗇用最不含蓄的言語來描述這件事。
蕭鐸聽到這個,倒是難得笑了。
他已經好幾個月不笑了,以至於阿硯都差點忘記他笑起來的樣子。
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倒是把之前的嗜殺之氣衝散了許多,狹長荒涼的眸子裡也彷彿灑進了些許陽光。
蕭鐸大拇指輕輕蹭過她柔嫩的唇:“你在看什麼?”
阿硯再次躲過他的拇指,別過臉去,含糊地道:“其實你這個人長得蠻好看,只是殺起人來太可怕。平時倒是可以多笑一笑,笑起來就看著沒那麼可怕了。”
蕭鐸微愣了下,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最後才擰眉:“如果我一邊殺人一邊笑,那個樣子豈不是更加恐怖?”
阿硯自己想想也是,耷拉下腦袋,就不再說什麼了。
蕭鐸見此,輕嘆了聲,將手放到她腰際,輕輕攬住她:“等到天下太平,自然不會有那麼多人要死了。”
阿硯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下,微微合上眸子,就再也沒說話。
如果說以前的蕭鐸是難以琢磨的,那麼現在她倒是已經能把他的心思看透了。他怕自己離開,不過他還是要踏著累累白骨踏上那個天下至尊的寶座,所以他牢牢地禁錮著自己,不讓自己離開,甚至開始許諾一些也許將來他也沒辦法實現的諾言。
他對自己自然是千般好萬般好,有時候想起那個趴在自己胸口痛苦低語的蕭鐸,她卡在心頭的那口氣就洩下去了。
這個世間是戰亂紛爭也罷,是太平安詳也罷,其實和她又有多大幹系呢,她想逃了,卻又逃不掉,無可奈何只能留在他身邊而已。
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彷彿為自己找到一些安慰,好像自己可以理所應當地守在他身邊了。
有時候她睡著了還會做夢,夢裡都是寧非和柴大管家,柴大管家用怨恨的目光指控著自己,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而寧非更多的是嘆息。
寧非或許是知道,自己是徹底不想離開蕭鐸身邊了。
這個決定是自私的,又是無奈的,是掩耳盜鈴的,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當她腦中再一次回想起這些的時候,人倒是感到疲倦了,疲倦的躺在蕭鐸的臂彎裡睡著了。
冬日午後的眼光從他的臂彎裡照過來,落在他黑亮的長髮上,也灑在了她白淨的臉龐上。
蕭鐸低下頭,望著懷裡的這個女子,臉龐上剛硬的線條便柔化了,黑眸中也有了動人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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