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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硯茫然地搖了搖頭,試圖將過去的那所有的記憶都從腦中揮去,可是那些記憶卻越發清晰,四肢血脈中開始泛起一種叫驚恐的顫抖,她怕得渾身無力雙唇哆嗦。
釘有鐵釘的靴子踩踏在雪地上,發出傾軋式的吱吱聲。
蕭鐸邁步,走到了阿硯面前。
阿硯驚惶中仰起臉,卻見蒼茫白雪之中,他眉眼深沉冷然,不羈的黑髮狂舞在這風雪之中,幾乎與那暗黑的夜融為一體。
蕭鐸蹲下身來,微皺了下眉,抬起手,輕輕落在了阿硯臉上。
整個世界在阿硯眼中已經成為了背景,她的心裡眼裡只有那雙手。
那是一雙修長優雅指骨分明的手,在晶瑩雪光映襯下,如白玉雕刻,又若冰雪堆徹,竟彷彿散發著瑩白的光澤。
那雙手裡流淌著的血液,是涼的。
沁涼的手指碰觸到了阿硯的鼻尖,阿硯在這一刻,竟然分外的安靜。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和韓大白其實有過密謀的。
韓大白被折磨成那樣,他招供了什麼嗎?
自己,是不是也要死了?
可是沁涼的手指撫過她的鼻尖,卻只是捻下了她鼻尖上的一點雪花。
黑暗中,蕭鐸仰起墨黑的眉,狹長的眸子裡泛起些許笑意:“阿硯,你怎麼過來了?”
阿硯茫茫然地望著眼前男人的笑,愣了好久後,一個後栽蔥,直接倒下去了。
他好像……並不是想殺她啊……
絕處逢生,喜極而泣,她有點承受不住。
暈倒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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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硯直接病倒了。
這一場病,來得氣勢洶洶,幾乎要了阿硯半條小命。
蕭鐸一直守在阿硯身邊,親自照料,幾乎不假於人。幾天下來,阿硯的病沒好,他反倒是整個人都削瘦了許多。
夏侯皎月從旁看著此番情景,嘆了口氣。
她跟隨在蕭鐸身邊已經四年了,這是第一次見他這般對一個人牽腸掛肚。
當今九皇子是怎麼樣的人,天底下又有什麼能被他看在眼裡呢?如今倒是好,真是被個阿硯吃得死死的。
夏侯皎月溫柔地遞上了湯藥:“爺,姑娘該喝藥了。”
蕭鐸端過碗來,取了銀勺,試圖喂藥,可是隻要他喂一勺,阿硯吐一勺,很快便見暗褐色的藥汁從蒼白乾澀的唇角溢位,打溼了錦被,浸潤了下面漢陽巾,甚至纖細的鎖骨染上了一層褐色。
“爺,還是我來吧。”夏侯皎月放輕了聲音,小心翼翼地提議。
蕭鐸沉著臉,冷瞥了她一眼,皺眉道:“好。”
幾日不曾閤眼,他現在嗓音沙啞,猶如砂礫和鐵器相磨,冰冷瘮人,便是夏侯皎月這般在他身邊侍奉多年的,乍聽之下也覺得毛骨悚然。
夏侯皎月走到阿硯床邊,細緻地用銀勺取了一些藥汁,然後溫柔地餵給阿硯吃。重病中的阿硯,明明是昏迷不醒的,卻竟然雙唇微微蠕動,下意識地將這藥汁嚥了下去。
蕭鐸一見此情此景,臉上就難看了。
這都好幾天了,為什麼夏侯皎月喂藥,她就吃。
自己喂藥,她不吃?
正在喂藥的夏侯皎月,忽而便覺得後背一陣發寒,幾乎情不自禁地就打了一個冷戰。
她抿緊唇,深吸口氣,當下並不敢說什麼,只盡心盡力地給阿硯喂藥。
自從阿硯暈死過去染上重病,這上下府邸裡幾乎人人噤若寒蟬,唯恐一個不小心開罪了這位爺,那到時候可真是性命不保。
她如今只想著阿硯的病能快些好,到時候九爺便是有再大的怒氣,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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