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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意,是因為你覺得這些東西不配你在意。」我肅聲道,「所以無論是衣衫襤褸還是身披錦緞,無論為奴為僕,還是號令天下,前輩都無所謂。」
「只有一個真正驕傲到骨子裡的人,才會完全不在乎。」我忍不住黯然,又有一些羨慕。或許在我內心深處,永遠藏著自己無法正視的東西。所以在大唐,我要爬上那棵旁人不敢爬的大樹。所以在北境,我要奪回高高在上的魔主之位。
「哈哈哈哈!」長時間的沉悶後,天地間驟然響起悲喜和尚的狂笑聲,「你不必說得這麼好聽。我本是無情之人,求無情之道,怎會在乎別人的眼光?」
我笑了笑:「像前輩這樣舍道之外,再無他物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哪怕是楚度、碧潮戈,也有最起碼的愛憎。說句老實話,你已經不像是一個人了。難道人世間的感情,真的不值得前輩一顧麼?」
悲喜和尚悠悠一嘆:「當你活到了足夠的年頭,你就會明白,感情是世上最虛假的東西了。」
我苦笑搖頭:「我的道和前輩的完全不同,所以無法理解你的想法。但願我的經歷,能為前輩的道提供一些體悟。」當下不再猶豫,把自己從大唐而來的往事,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個乾淨,連龍蝶、阿蘿師父的事也沒有隱瞞。
過了許久,我都沒有聽到悲喜和尚的迴音,彷彿他正在潛心思索,又像是在觀測我的一舉一動。我凝神細瞧四周靜止不動的神識天地,不由心中好奇,悲喜和尚究竟躲在了什麼地方?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眼前的一道銀白色飛瀑有些古怪,莫非是他所化?他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
就在我思緒停留在瀑布的同時,「轟」,凝固的水流倒懸瀉下,濺雪迸玉,一個烏髮玄衫的中年男子從飛瀑中翩然走出。他面容清俊,姿儀神秀,肌膚如同玉石一般光潔瑩潤,遺世出塵的步伐與流水相契相和。一時間,我分不清是飛瀑在流瀉,還是他在流動。
「你倒是信得過我,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中年男子的聲音朗朗盈盈,宛如不摻一點雜質的天籟清鳴,聽起來十分舒適悅耳。他臉上的神色更是奇特,雖然有常人的表情變化,但不藏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像一個人在笑,卻沒有喜悅,在哭,卻沒有悲傷,神情的變化僅僅是一個空殼。
難道這才是悲喜和尚的真面目?我就像看見了一幅會動的畫像,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仔細打量著他,我口中說道:「我相信前輩決不會對我不利。前輩在我眼裡,就像一塊石頭,一片浮雲,試問誰會防範這些東西呢?你和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存在。」心中暗忖,憑他如此出眾的儀表,又是絕頂高手,在北境必然有一段輝煌多彩的過去。有機會逃出魔剎天,我一定能查出他的真實身份。
悲喜和尚淡淡一哂:「你的故事很有價值,所以我也會給你相應的好處。只是你有功夫打聽我的來歷,還不如多費些心思,想想如何對付楚度吧。既然怨淵預示了你的未來,也許你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我澀聲道,「事到如今,我都開始懷疑怨淵的預兆會不會出錯了。否則我怎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許正如楚度所言,那僅僅是幻象?」
「怨淵顯示的只是一種徵兆,不能不信,也不能盡信。」
悲喜和尚的口吻令我心中一動,我試探著問道:「前輩似乎很熟悉怨淵?」
「羅生天三大死亡禁地,我在多年前曾經一一深入歷練。脈經海殿藏經殿裡的海沁顏日誌,我也拜讀過。」悲喜和尚輕描淡寫地答道。
我失聲叫道:「這怎麼可能?那時『它』的詛咒還沒有解除,前輩又如何安然進出怨淵?」如果不是我的千千結咒,楚度都不見得能闖出怨淵。
悲喜和尚漠然一笑:「怨淵,只不過是遵循天地萬物執行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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