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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吧。」晏採子忽然拂袖而坐,輕鬆擺脫了我的氣機鎖控,而身下憑空多出了一個石蒲團。他手指在地上飛速畫出一個個卦象,埋首陷入沉思,彷彿剛才激烈的戰事,不曾在心中留下半點痕跡。
這種說放就放,不滯於物的瀟灑,達成目的,不拖泥帶水的絕然。也許就是常人眼中的冷漠無情。
「六十四卦的每一個卦爻,就像一個從生到死的衍化。若能在法術中融入變爻,便可與共時交點相輔相成。」晏採子忽然抬起頭,目光閃亮,這一戰他顯然獲益良多。「你對共時交點揣摩得如何?」
「還差得遠呢。」我苦笑道,「對前輩來說,隨時隨地都可進入共時交點。我卻要藉助天時地利心境,才能偶爾妙手得之。不過與前輩一戰,倒是讓我領悟了許多戰鬥的技巧。」
晏採子似乎興致頗高,破天荒地指點道:「你若能潛心體悟魅的本源,也會有一番收穫。比如你扭動全身關節變形的法門,那應是魅的天賦力量。」
我這才想起他提過的源心,好奇地問道:「前輩也用過源心嗎?」
「否則我怎會充當悲喜妖王?只有體驗其它生命的存在,才能超越自身的侷限。」
「前輩是指跳出『我』嗎?在蓮華盛會上,公子櫻和楚度好像也談及過『我』的侷限。」
「光知道這些有什麼用?」晏採子傲然道,「須先明『假』、『中』、『空』三觀,再身體力行才是。」
「什麼是假中空?」
晏採子指了指座下的灰色石蒲團:「這是什麼?」
「蒲團。」
「蒲團只是它的假名。它是一塊石頭,因其形狀、用處,我們才稱之為蒲團。這就是『假』。就像晏採子、悲喜和尚的稱呼一樣,都不過是假名。」
「所以它的本質不是蒲團。這就是所謂的空觀?」
「你的悟性確實不錯。」晏採子欣然點頭,「雖然我們知道它的本質並非蒲團,知道它是空,卻仍然稱之為蒲團。這就是中觀。所謂物事雖然虛假,但不會因為虛假而流於空幻。假、中、空三觀合一,才能真正地瞭解天地萬物。」
他興致勃勃地續道:「只有深悉萬物,才能跳出『小我』的侷限。你要像一隻蚊子,一片雲,一棵樹那樣去生活,從它們的視角出發,觀照天地。你不僅僅屬於人,而是天地中任何一種可能的存在。」
我恍然大悟:「所以前輩以悲喜和尚的身份入世,就是為了體驗一個妖怪的存在感受?」
晏採子嘆道:「說來容易行來難。須徹底去除『我』的烙印,變成另一個存在。外貌要變,生活要變,想法也要變。既要隔岸觀火,又要如魚飲水。最初時,我曾化身於一棵普通的野草,紮根在土壤裡,不吃不喝不想地過了數百年。」
我心中駭然,像晏採子這麼搞下去,要麼道境大進;要麼腦子錯亂,變成一個不知道我是誰的瘋子!
難怪北境謠傳晏採子發瘋失蹤了呢!從他只有在說法時,冷漠的眸子裡才閃出的照人光彩,只有在論道時,淡定的口氣裡才出現的波動,我窺視到了藏在那張面具背後的,一點點寂寞。
接下來的十多天,我沒有立刻離開,繼續和晏採子探討《易經》與共時交點,甚至動手切磋一番。他也沒有趕我走,直到我的妖力恢復了三、四成,足可自保,我才主動道別請辭。
「放眼北境,怕只有楚度才能與前輩抗衡。對手難尋,前輩為何不與楚度一戰,一解高處不勝寒的寂寞呢?」我站在洞府門口,面對晏採子沉吟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心中真正的疑竇,只好隨口扯出楚度。
「我和楚度的實力在伯仲之間,未必能在一場分出勝負。」晏採子沒好氣地道,「楚度為人異常執著,又是以戰養道。要是被他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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