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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的微妙。

聽了甄復國這番回答後,詹培恆的眉頭不僅沒有舒展開,反而皺得更緊了。

茶在他手上,一口沒喝。

滿面嚴肅,連聲音都微冷下來:“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據我所知,甄先生拍下來的這尊雕像,出自一位義大利當代雕塑藝術家。這位藝術家還在世,其作品均價目前只在二百萬左右。但您去年五月出的這七百萬,在這個基礎上翻了三倍還多。能解釋一下原因嗎?”

辦公室裡忽然就有些安靜。

甄復國愣住了,似乎沒想到詹培恆見面就問這樣的問題,有些呆滯,但緊接著那粗黑的眉毛一豎,一下就站了起來:“敝人先前就說過了,是當時有個傻逼一直跟我抬價,我又實在喜歡這東西,加上兜裡當時有倆小錢,才拍出了這麼離譜的價格!您這話明擺著就是懷疑我啊!”

他好像生氣了,一扭頭就跟程白說:“程律,我先前就說了,我就看中了您。您是出了名的‘專為人渣打官司’,我這人又聲名狼藉,找您最合適不過。詹律這樣的,厲害是厲害,但真的太正派,就不適合我!”

程白笑起來,也十分坦誠:“可我也是真的不想接您這個官司,當事人不坦誠的話,律師回頭在庭上被打臉的可能很高,十分被動。”

甄復國瞪大了眼睛。

詹培恆凝視了他片刻,直接走了出去。

程白於是道了一聲“失陪”,跟了出去。

走廊靠窗的角落裡掛著一排綠蘿,詹培恆就站在窗邊上,俯瞰下方繁華的車流。

程白走過去:“詹律也覺得這人不可信?”

外頭明亮的光透過鏡片落進瞳孔,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程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其實真的不想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你之前跟我談的時候,我就很想接這個官司。不為別的,一口氣。輸久了心裡難受,難得有一次立場對調的時候,什麼道理三觀我都不想講。以前是我們出國門要文物別人不還,極端點想,現在別人說他們文物丟了就要找我們還,憑什麼?真當咱們好說話就好欺負啊。”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

好像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但程白聽後卻在心裡嘆了一聲,道:“話是這麼說,可詹律你真不是這樣的人,否則剛才就不會那麼嚴肅地問那三個問題了。你的理智告訴你,這幅畫應該歸還給英國方面的原所有人,但情感上又不想讓這些自己不還卻叫別人還的流氓痛快,想要不管不顧任性一把。詹律難得有這種口是心非的時候啊。”

問的那三個問題,都是這個官司的要點,牽涉到法律適用,東西還不還,或者還回去之後英國那頭賠不賠償甄復國損失的問題。

詹培恆知道是都被她看穿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態,只能感嘆一句:“所以人無完人,我也就是個有報復心的普通人罷了。”

程白笑望著他:“那這案子,詹律到底想接嗎?”

詹培恆搖搖頭:“你的這位當事人顯然並不想讓我幫他打官司,讓我接,我心裡這道坎也真的過不去。但這案子,程兒你接下來真的挺好。網際網路上為這事兒都吵瘋了,以前我們去國外打官司要求返還文物的時候,可沒有這陣仗。”

神情尋常,但添了幾分落寞。

程白便沉默下來,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了。

詹培恆寬慰似的一笑:“我現在也不掛靠哪個律所,明天誠也還沒去,你接官司我來參謀一起打也好啊。甄復國是不是乾淨不重要,最後是輸是贏也不重要,關注度高就好。”

如果能讓普通人關注到這領域,便算不白打。

辦公室裡留下甄復國跟邊斜大眼瞪小眼。

一個覺得對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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