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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總算開車繞過了網紅店,來到了三百米外的一家小旅館前,按了喇叭,院門應聲開啟,他們直接進了院子。車進去以後,一個服務員冒出頭來,做賊似的往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才飛快地在門口掛了個“客滿”的木牌,又縮了回去。

“行李我幫您……”

“不用。”燕秋山擋開服務員的手,“我們自己來——蛇皮,搭把手。”

滿臉是疤的男人應了一聲,跟燕秋山一起,從後備箱裡搬出了幾個大行李箱,也不知道里面都裝了什麼,那箱子有些拉不動似的,服務員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裡犯嘀咕,這時,他無意中一抬頭,正對上瞎子那雙可怕的白眼。

瞎子彷彿正“盯”著他,服務員激靈一下,汗毛豎了起來。

“小時候家裡大人沒教過你嗎,”瞎子笑呵呵地,壓低了聲音,“不該看的,別看。”

話音沒落,也不知怎麼,那瞎子人影一閃,就棲到了服務員面前,服務員嚇得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瞎子一抬手杖,頂住了他的脖子,邁步往裡走去:“站穩了。”

幾個人把行李箱抬到了燕秋山的房間裡,各自去休息,到了夜幕落下,才聚集到了燕秋山屋裡,關好門窗。

燕秋山衝蛇皮——就是那滿臉疤的男人點點頭。

蛇皮開啟其中一個行李箱,只見裡面堆著一排古怪的瓦罐,可能是路上顛簸,其中一個瓦罐略微開了口,灑出了一些暗紅色的粉末。

“灑了一點,不要緊吧?”蛇皮說著,從兜裡摸出一包紙巾。

燕秋山說:“小心不要碰,那裡頭有……”

他話音沒落,蛇皮就慘叫一聲,閃電似的縮回手——他以為“不要碰”是不能用手碰,就掏出紙巾,想把落在箱子裡和其他瓦罐上的粉末擦掉,誰知道那粉末就像某種滲透性極強的油,接觸紙巾的瞬間就透了過來,附在了蛇皮的手上,立刻就要順著皮肉往裡鑽,面板上透出桃花似的粉紅色。

“那裡頭有鮫人血,別碰他!”燕秋山喝住旁邊要上前檢視的瞎子,“打火機給我。”

蛇皮身上的疤痕很明顯是燙傷或者燒傷留下到的,一看見火苗,反射性地往後縮,卻被燕秋山一把扣住手腕:“手不想要了?”

說著,他用打火機的小火苗燎向了蛇皮手上呈粉紅色的皮,那些往他骨肉裡鑽的粉末似乎也怕火,立刻避著火苗往回縮,不知道是怕燒還是疼,蛇皮悽慘地掙扎起來,燕秋山的手卻像鐵箍一樣,紋絲不動,火苗在他手裡極穩,精準地掠過,既沒有燒傷蛇皮,又剛好能逼退他手上的紅痕。

蛇皮大叫一聲,暗紅色的碎粉末從他手指尖噴了出來,木偶女立刻拿了一個玻璃杯把它們扣住了。

“古代高山人只取活鮫血,死後就不能再用了,他們把深海鮫人頭朝下吊起來,脖子上割開一個小口,一直流到斷氣,”木偶女小心地把暗紅色的粉末收集起來,重新倒回陶罐中封好,她說話的聲調像電話答錄機,“鮫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內臟會溶解,所以流出來的血裡就滲入了特殊的鮫人毒,最好的鮫人血呈均勻的暗紅色,摻入鮫人油、硃砂等一些礦物後碾成碎末,能做成一種特殊的顏料,古稱叫‘鴆’,是高山人煉刀靈劍靈的時候不能少的一種原料。”

燕秋山下意識地扣住了頸間的金屬碎片。

木偶女繼續說:“兵器之靈,即使在高山人那裡,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傑作。他們認為兵器之靈由兩方面的特質,一方面它們像人,知道喜怒哀樂,得有情,有情才能有靈,一方面它們又是兇器,還得有戾氣、有鋒銳,見血封喉。過去不是有大師在刀劍將成的時候自己往裡跳的故事麼——其實不是空穴來風,有原型的,高山人確實會用活物煉器祭爐,祭爐的祭文就是用這種‘鴆’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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