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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取個外賣, 誰又給他招得炸毛了?
宣璣面沉似水地把外賣往陽臺小桌上一放,手上動作卻很輕柔,拉起盛靈淵滑下一半的外衣,輕輕搭好:“我有話要跟你說。”
盛靈淵:“嗯?”
宣璣風風火火地衝上樓,可是一對上他的目光,心裡的火氣突然就消散了。
盛靈淵看人的時候,眼睛不會睜特別大,但也不會讓眼皮“遮瞳”,讓人有種他眼裡剛好夠裝一個自己的感覺,他的眼神從來不飄,天然帶著溫暖的笑意,讓人有種錯覺,好像自己不管說什麼、做什麼,是個什麼樣的垃圾,都能從他這裡得到無條件的支援和包容。
這種美好的錯覺會一直持續到陛下圖窮匕見的一刻。
有多少深夜裡瑟瑟發抖的人,就有多少願意為了這眼神赴湯蹈火的人。
宣璣凝視了他好一會,心跳放緩,五味上浮。
這人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了,他還求什麼呢?人的貪念真像荒草,野火一把燒盡,風來又蔓蔓發芽。宣璣自嘲地發現,自己先前還想著,“只要他看我一眼就好”,沒好完,轉臉又不滿足。
“我這是要幹什麼?”宣璣心想,“鬼迷心竅。”
盛靈淵看見他眉心的族徽緩緩淡去,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似的,一偏頭躲開自己的視線:“沒……就是那什麼,我這……那個樓層高,沒事別在視窗吹西北風。”
當年一直是靈淵在照顧自己,殫精竭慮的,現在也該輪到他照顧靈淵了。
這就夠了,要知足。
他明明恨極了那些逼迫過靈淵的人,又怎麼可以變得跟他們一樣面目可憎?
“飯有點涼了,我去過一下火。”宣璣說著,匆忙地拎起外賣袋,轉身要往廚房走,走兩步又想起什麼,從袋裡掏出一杯奶茶,“對了,這個你還喝得慣是不是,我點了沒有糖……”
盛靈淵卻沒接,越過奶茶杯,他捏住了宣璣的手腕,手指有意無意地在那凸出的腕骨上摩挲著,他壓著宣璣的手,從身後環抱過來,感覺懷裡的人僵成了實心的木頭。
唉,眉間族徽又要跳出來了吧?
宣璣:“……”
知足個球,這日子沒法過了!
盛靈淵輕輕地在他耳邊說:“別怕我。”
宣璣猛地回身,把盛靈淵一推,抵在陽臺的落地窗上。
然而當他與盛靈淵的嘴唇只有一指之隔時,他強行屏住了自己顫抖的呼吸,逼著自己停下,不再靠近。
“靈淵,”他閉了閉眼,把聲音壓得很低,“你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意思,嗯?你都看見了。”
這話一出口,宣璣繃得緊緊的肌肉就漸漸鬆弛下來。
說出來好像也沒什麼難的。
宣璣有一剎那,依稀找回了年少時的感覺,那時他什麼話都敢對盛靈淵說,蠢話、任性話、不講理的話,靈淵永遠不會嫌他,所以他有充足的底氣。大不了吵一架,反正吵完過一會就好了,沒人能記住方才為什麼吵。
“我不識趣,對你有‘不倫不義’的妄想,這是我的錯。但……呵,”宣璣低低地笑了一聲,又退開了半寸,“這麼多年了,什麼慢性病也不影響日常生活了,這點妄想更不算什麼,你不用在意。只是能不能避免一些招我犯病的動作?比如……”
他的話終止在盛靈淵落在他嘴唇上的輕輕一啄裡。
盛靈淵:“這樣?”
大魔頭殺人不見血的手順著他的脊背上滑,捏著他的後頸,壓了過來:“還是這樣?”
他的聲音消失在交融的唇齒間,這一次陛下溫柔耐心極了,再也沒有那種會讓人有不同解讀的暴躁。
什麼叫靈魂都在戰慄,宣璣以前覺得是修辭,現在信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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