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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嬰可不曉得李泰把他乾的事跑到御前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他回到行宮後直奔去尋李二陛下說話。
照理說,他這時候該在生李二陛下的氣,按他的性格是堅決不會主動找李二陛下說話的。不過李元嬰覺得自己已經暗中“報復”過了,這天出去野了一天憋了許多話,哪還惦記著什麼生不生氣?
李元嬰興沖沖地跑去跟李二陛下說:“皇兄我跟你說,今天我一下子診出兩個人有喜了!她們自己都還不知道,說不曉得為什麼經常吐,吃不下飯!我一摸就摸準了,老師都誇我厲害!”
李二陛下可不知道李元嬰的想法,只覺得是自己送的琉璃杯起了效果。他挑眉說道:“了不起,連喜脈都會看?”
李元嬰篤定李二陛下不可能知道他的“報復”,在心裡暗暗竊喜:當然會了,還是從“皇兄”身上學會的!
李元嬰一邊偷著樂,一邊興致盎然地把義診時遇到的事兒吧啦吧啦地往外說,瞧著有不說完絕不閉嘴的勢頭。
李二陛下只能停下手裡的事務聽他說。
等李元嬰說起那幾個乞兒,李二陛下眉頭擰了起來。
李元嬰在李二陛下面前從來不藏事,奇怪地問李二陛下:“皇兄,為什麼看到他們跟我磕頭,我心裡悶悶的,感覺很難受?”
李二陛下注視著李元嬰滿含疑惑的雙眼。
這小孩想法直來直往,看到別人沒吃的就想給吃的,沒穿的就想給穿的,沒書看就想給書看,沒田沒地就想給田給地。可天下之大,受苦受累的百姓那麼多,他又怎麼可能全給過去。
李二陛下耐心地說:“那是因為你覺得你做的事不算什麼,他們卻用最隆重的禮儀回你、把你視作救她們於水火之中的人。對你來說那些只是一張嘴就能說的話,於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而言卻是救他們的命。”
大唐開國二十餘年,到處都缺人,各地都有土地無人耕作,可失地之人同樣到處都有。他可以頒佈各種政令儘量讓百姓休養生息,卻不能遏止各地出現的種種問題:有功之臣,你不能不賞賜;皇室宗親,你不能不分封;既然田地都賞了下去、分了下去,能繼續留百姓手裡的好地自然會大大減少,他們要麼只能按照官府的安排去開墾荒地,要麼只能給權貴之家當佃戶。
這些事李二陛下都清楚,卻也不可能為此寒了功臣與宗室的心,只能廣開科舉之門讓寒門子弟也能有個進身之途。
所有事都不可能一下子做到盡善盡美,只能徐徐圖之,一點一點地改,一點一點地變,不能操之過急。
李元嬰聽李二陛下把其中因由細細道來,一時消化不了。
這對他來說太難了,讀書的時候一句話一般就是一個意思,診脈時一個脈象一般就對一種病,全都是直來直去的東西,李元嬰學得很快,可是李二陛下說的這些彎彎繞繞他就想不明白。
李元嬰只能說:“皇兄,您說的這些我全聽不懂。當皇帝真的太累啦,您可真辛苦。”
李二陛下瞥著他:“辛苦還不是那麼多人想當。”
李元嬰大言不慚:“就是讓我當,我也決計不會當的。”提到這個,李元嬰又想起他同樣辛苦的大侄子,一點都不見外地和李二陛下分享起自己的想法來,“當太子也辛苦,您把老孔他們全安排去東宮盯著承乾,他一做點什麼就被罵得狗血淋頭,太慘了。皇兄,我老覺得您是嫌老孔他們罵起人來比老魏還煩,才把他們安排去罵承乾的?聽說當初張玄素那老頭兒不讓您重修洛陽宮,當面罵你要效仿桀紂,你明面上聽他的話不修了,隔天就把他安排到東宮去!您可真是老奸巨猾!”
李二陛下一下子沒忍住,抬起手往李元嬰湊在近前的腦殼上敲了一記,罵道:“張卿是德高望重的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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