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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在了榻上。
她的腳凍得都紫紅髮爛了,卻彷彿一點感覺不到疼,任由江瓚那冰涼的藥膏擦到她的足底,也只瑟縮了一下,像畏懼著生人,但很快便也習慣了,不再有絲毫抗拒。
江瓚的指骨修長而細,勻淨,由內而外地發著一股淡淡的青草藥味,像是長年累月地泡在藥罐裡才能練出來的,漸漸的對於他的醫術,婉兒已是十分信任。只是畢竟是個陌生男子在為自己上藥,她別過了臉蛋,小臉陣陣發紅。
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問詢之聲:“江瓚,你在麼?”
江太醫的手指突然一頓,兩人不約而同地側目看去,卻見一個身披鎧甲的女子掀簾而入,然而也只是走近了一步,傅寶胭生生剎住。
她的目光停在江瓚正俯身探下去,為一個陌生女孩兒塗抹藥膏的手指上,凝了凝,驀然地,腦中轟然一聲,如同有什麼牢不可破、堅不可摧的東西碎裂了。
而江瓚對此,宛若平常,一句解釋也沒有。
她後退了半步,呆呆地凝著他們二人,在那個如花般年輕可人的女孩兒身上,猶如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江瓚,你這是?”
江瓚凝起了面色,“你怎麼如此打扮?”
話音落地,他便猜了出來,多半是為了跟來圍獵。她從前不止一次地幹過,為了見他一面,不惜傷害己身之事,任性妄誕至極。江瓚再度垂眸,猶若沒見著她般,對那個詫異又驚恐的女孩兒再度垂下了眸子,替她搭上了脈。
彷彿她不在場。
傅寶胭如被雷擊。
“傅夫人,我望你,莫多作糾纏,你我緣盡於五年之前,是你說得分明,斷釵不可復原,你我不可能再重歸於好。”
傅寶胭失魂落魄,怔怔點頭,那話是她說的不假,可是她早就悔了!在忍受著無數個屈辱和寂寞的深夜裡,她悔得肝腸寸斷,他可還會相信麼?
不會了吧,從相識,一直到現在,她在他心中,永遠都是個手段拙劣的女騙子!永遠,都翻不了身了!
傅寶胭都不知,她最後是如何跑了出去,只知道再度恢復意識之時,人竟然差點兒走到了皇家圍場。差點兒就是殺頭的罪過。
她回過神,立刻朝著聶羽衝事先安排的避難之所,避了過去。
……
漫長一夜就此過去。
次日一早,天現晴日,處處紅裝素裹。圍場覆壓的積雪被清掃了出來,露出馬場恢弘廣闊的輪廓,一大早地,馬奴已開始試馬了。
交給貴女王孫所用的馬匹,自然都是頂好的,既需要純種的天馬,又要足夠馴服和溫順,以免球場上稍有不慎,便傷了那些個貴人。傷了人於馬奴而言是大罪,因此他們每年到了春秋二季狩獵之時,需要更加謹小慎微,不容絲毫差錯。
元聿昨夜幾乎無眠。
從在南明,在蒼鹿雪南山腳下與嶽彎彎相識以來,她在他的心上是步步緊逼,蠻橫霸道,一路不講情理遇神殺神地走到了最深處,幾乎立時就要觸碰到那些白骨森森的傷痕。可是越是到了這個地步,他卻越如一張弓,繃得極緊,唯恐她再深入一步,見到他最不願為人所啟齒的陰私。
在這段時日裡,他何嘗不是過得如履薄冰?
元聿經由鄭保等下人伺候,打水洗淨了臉,換上了一身紫棠杏仁白二色的掐腰勁裝,襯得身量挺拔,清逸俊朗,猶似峭壁絕巘之上臨風而立的錚錚玉松。
人精鄭保猜到陛下這是要去皇后娘娘那裡獻美了,立刻拍了一通馬匹,直誇讚陛下風姿無二,世間無出其右。元聿從前一直覺著鄭保這手馬屁功夫討嫌,今日竟很是受用地聽進了幾分,甚至不覺已有些飄飄然,覺著皇后大約也是會滿意的。
他步出了營帳,走到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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