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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轟鳴的重炮,如千鈞巨錘,一下下砸擊著雙方士兵的精氣神。
流賊一方因為一開始選錯了目標,白白浪費了將近十輪開火機會、毫無建樹。
也就讓己方多捱了至少六七十枚炮彈的轟擊。仗還沒打,就已經有近百人被直接擊斃,斷胳膊斷腿慘叫哀嚎計程車兵數量,更是不下於此。
哪怕官軍的炮彈至少有一半以上打飛了,剩下的那部分只要能蒙中人群,基本上能趟出一條血路來。
尤其是流賊一開始就擺出了準備總攻的架勢,大量精銳重甲計程車兵也集結在一線,導致這些傷亡裡精兵的比例很高——大炮面前,眾生平等,管你有沒有厚重的鐵札棉甲,蒙到軀幹就是秒殺,蒙到四肢就斷手斷腳。
偏偏賀錦和賀一龍,在吸取教訓、調整部署的過程中,依然沒看出官軍在營內修炮臺的真正歹毒用意。
在他們看來,官軍把炮臺修得高於牆面、俯視炮擊,無非是為了讓彈丸可以越過營寨的木牆,防止把自己的營牆誤炸了。
這種想法,在懂得彈道學的現代人眼裡,會顯得很可笑,因為現代隨便拉個小學生都知道,大炮是可以算彈道曲射的。把炮臺修高,肯定另有歹毒用意。
可明末的流賊不知道,他們缺少文化理論素養,僅有的戰術戰略水平,也都是憑久戰的經驗和本能嗅覺。
指揮步兵騎兵弓弩手時或許能靠堆經驗,但對炮兵這種需要理論基礎的技術兵種,基本上就是瞎用了,實踐的機會也少。
流賊軍調整好部署後,又對轟了至少十輪,佛郎機又熄火了一兩門。
也不知是炮手死傷太慘,沒足夠人手操炮,還是炮膛過熱必須暫時停火散熱。
流賊方頂著又增加了數百人的傷亡,總算看到官軍營壘的兩側牆壁,左邊轟開了三個缺口,右邊也轟開了兩處。
賀錦臉色鐵青,他也知道不能再保持這樣單方面捱打還不了手的狀態了,太傷士氣,終於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全軍突擊!弓箭手先上,到牆下後依託官軍寨牆拋射弓弩掩護!鐵札棉甲兵等弓弩手吸引火力後再上,直衝缺口!”
賀錦還挺有想法,他知道自己兵力是敵軍的至少七八倍,發揮兵力展開優勢很重要。所以不僅僅讓精兵衝,也讓雜牌軍一起衝,分攤官軍火力。
弓弩手是朝著官軍寨牆還完好的部分衝,衝到面前後雖然不容易翻進去,卻也能就地對著裡面射箭。
而一旦鐵札棉甲精兵趁亂從缺口衝進去了、而官軍火器兵還在隔著牆跟己方弓弩手對射,那棉甲兵立刻就可以往兩側迂迴包抄、從背後砍殺不肯退後的官軍遠端兵,到時候前後包夾,官軍必然瞬間全崩!
……
“流賊終於衝鋒了!弟兄們,流賊的炮聲差不多要停了!他們不敢冒著誤傷自己人的危險亂開炮的!準備起身,分三列開火!”
營門左側的寨牆上,千總盧大頭灰頭土臉地蹲著,聽到外面的鼓譟後才拍拍土勇敢地一躍起身。
剛才要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
對面的佛郎機炮聲也是絡繹不絕,每隔十數息就能聽到一聲,七八門炮輪著打。每一發落到木質寨牆上,都是直接轟一個大窟窿,連帶著把三五根結實的木樁打斷四濺。
打在夯土堆上時,雖然傷不到人,但也能感受到方圓十步之內的土地都在微微振動,還有巨響和噗噗往下落的泥土。
明朝計程車兵還不懂太多物理和生理學知識。沈樹人走的時候,也忘了多關照一些太過細節的小應對措施、比如“聽到炮響時要張大嘴,防止內外耳道氣壓差過大損傷聽力導致暈眩”。
很多士兵忘了張嘴,難免被聲波振得難受,體質差的還有輕微吐血的。
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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