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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樹人並不知道屏風後還隔牆有耳,所以繼續跟潞王談笑風生了一會兒。

就算知道,他也無所謂。

一個大男人還怕人看?他正愁找不到藉口搭上潞王這條線呢。

而一盞茶的工夫客套下來,沈樹人對潞王的瞭解,也加深了不少。他發現了一些值得欣慰的點,但也有一些難辦的點,算是喜憂參半。

欣慰的是,潞王確實是軟弱甚至懦弱之人,怕事,可欺。

將來要是真能用他當傀儡,那是基本不用擔心類似於“劉協始終心存除掉曹操的念頭”的風險的。潞王多半會樂於當甩手掌櫃,學鴕鳥什麼都不管。

只要管好他身邊的資訊渠道,不給其他野心家接近潞王實施挑唆的機會,基本就穩了。

而另一方面,潞王身上讓沈樹人鬱悶的點,同樣也是因為他的懦弱、躲避世俗名利和野心。

一個完全沒有世俗野心的人,還怎麼提前燒冷灶形成利益繫結?

沈樹人要是跟姚廣孝找朱棣似地,直接說“咱有個計劃,將來可以給王爺加一頂白帽子”,絕對會把潞王嚇尿,讓他當做什麼都沒說過(揭發應該是不至於的,因為他也不敢,反而會惹禍上身,不如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沒發生)

這一點上,有野心的福王,就相對好辦多了。沈樹人一進城他就來套近乎表達感恩,沈樹人要是有想法,絕對能一拍即合。

可惜了,有野心的沈樹人不想扶,沒野心的又不好太早扶。

如果就這麼順其自然,什麼都不做,那對潞王的結交和扶持,至少要再拖延一年多了——怎麼著也得拖到李自成真的快打到北京城的時候,再說那些話,才顯得沒那麼大逆不道,顯得只是想給大明江山留個退路。

……

沈樹人試探了一會兒,實在是找不到突破口,

他只好沒話找話,再說一些謙虛的話,展示自己謹慎的人設,讓對方進一步放鬆戒心,為將來做鋪墊。

沈樹人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對方實在沒野心,那就真等一年多又何妨,到崇禎快死時,再來挑明最後一層窗戶紙,也來得及。

於是,沈樹人針對朱常淓剛才的稱謂,謙虛地指出了一個錯誤:“王爺不跟下官見外,那是王爺禮賢下士,不過稱謂上,還是謹慎為好。

王爺以後還是直呼下官名諱,或者稱官職也好,‘賢侄’實在是不敢當——王爺乃當今皇叔,連陛下都是您之侄,下官一介外人,如何當得起‘賢侄’?”

朱常淓原本聊得正熱絡,被他這麼一打斷,表情略微有些尷尬,意識到自己為了表達感激親近之心,用詞有些不謹慎了。

他連忙補救了一句:“沈撫臺是我們全家救命恩人,那就稱世侄好了,只當孤與沈尚書平輩論交。對了,還未問起沈撫臺具體年庚,曾與朝中哪家高門聯姻?孤總沒佔你便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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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姓竊明】【】

世侄這個稱呼,就挑明瞭絕對沒有親戚關係,只是以世交論。所以哪怕朱常淓的血緣侄兒是崇禎,是皇帝,他稱別人世侄,也不存在過分抬高對方身份的問題。

沈樹人對這種問題當然是毫無必要隱瞞,直接實話實說:“下官今年實歲二十有二,過完年就二十三了。這不是自從入仕以來,戰亂不斷,連年輾轉,至今未娶。”

原本朱常淓問年紀,也就是隨口一說,轉移話題,聽了這個答案後,他卻是頗為驚訝,生出了更多好奇:

“週歲二十二還不曾婚娶?連定親都不曾定麼?那還真是勤於國難了。不過,如此年紀,孤稱你一聲世侄,也不算佔你便宜了。

有句話,孤還是要勸,縱然隨軍輾轉征戰,來不及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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