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個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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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客讓於浩演的這一段是雨化田在戲中出場的第一個鏡頭。

就是雨化田帶著人馬進入大覺寺的那一段。

當初陳鯤拿下雨化田這個角色，試鏡的也是這個橋段，很簡單，換上戲服，在徐客面前走幾步就行了。

到了徐客這種境界的大導演，演員行不行，幾步之間見真章。

而剛好昨天陳鯤被媒體圍追堵截，是穿著戲服逃回酒店的，現在，陳鯤從片場穿回來的那套戲服，就在徐客導演的房間裡。

徐客讓彭曉惠將道具服裝拿給了於浩，於浩環顧四下，轉身進了旁邊的衛生間換衣服去了。

書桌旁，徐客繼續吞雲吐霧。

他是個老煙槍，平時煙癮就很大，一天兩包打底。

遇到事情，煙癮翻倍，一根接一根，幾乎停下不下來。

彭曉惠也沒有說話，因為她在跟人回短訊息。

簡訊傳送人叫張葉，是她的大學室友。

如今的張葉在一家娛樂公司做經紀人，手底下帶的藝人叫秦淏。

也就是先前入選試鏡演員名單中的那個秦淏……

簡訊的內容是這樣的：

“惠兒，徐導那邊怎麼說？”

彭曉惠眼角餘光掃過衛生間，垂下眼，修長秀氣的手指在手機鍵上飛快敲下幾個字：

“差不多，具體的五分鐘後給你電話。”

在她看來，先前徐導都已經提到讓秦淏過來試鏡了。

這會兒之所以又讓於浩試鏡，無非是被於浩臺詞裡的誠意給打動了。

徐導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所以讓於浩試一下，走個過場，也好讓於浩徹底死心。

算上換戲服……最多，五分鐘應該能完事！

編輯好了簡訊，彭曉惠按下了傳送鍵。

與此同時，衛生間裡，於浩抖開了面前這件繡著鬥牛圖的戲服。

靈魂深處，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些日子，他無數次在體驗汪直人生片段時產生的感悟，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衝擊得他腦子快要炸裂開了。

他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再次緩緩睜開眼。

他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他感覺自己的眼神在一點點的發生著變化。

而當他穿戴整齊，再次凝視著鏡子裡的自己時。

五官依舊是自己熟悉的五官。

可他的氣質，卻明顯屬於另外一個人了。

那個人，他在夢裡見過無數次。

他，就是歷史上留名的大太監，鮮衣怒馬的西廠大都督汪直！

衛生間傳來開門的聲響……

徐客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大導演的身體突然顫了一下，坐在真皮椅子裡的他尾椎骨竟然有種過電的感覺！

雨化田？

不對！

這是於浩！

這扮相，這氣質，這走路的步伐……像，太像了！

這簡直就是從劇本里走出來的雨化田！

也是徐客心中勾勒了八百遍的雨化田！

“嘶！”大導演突然倒吸了口涼氣，原來，是他手裡的香菸燒到了盡頭，燙到了他的手指。

他趕緊將香菸摁進旁邊的菸灰缸裡，視線卻依舊緊緊追隨著於浩的身影和步伐。

而旁邊剛剛發完簡訊的彭曉惠也抬起了頭。

看到於浩的表演，選角導演的她也懵了。

如果三分鐘前她沒有親手將戲服塞給於浩，那麼此刻她肯定懷疑試鏡演員被掉包了！

換成了一個有演技的科班出生的演員！

可面前這人，卻真真實實是於浩啊！

一個連演員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