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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幻影行駛在柏油路上。

傅望白閉著眼坐在車後排，往日寬敞的後座此刻卻讓他覺得逼仄。

早上他起來的時候程晏晏已經走了，不知道她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還順利嗎？

紅燈停。

司機很疑惑程晏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染了一頭粉發？和他平時在家裡看到的那個程晏晏完全就是兩個人。

他轉過頭對傅望白說:「先生，是太太。」

傅望白猛地睜開眼睛，順著司機的視線看過去，斑馬線上的程晏晏正跟著人群過馬路，手還搭在額頭上擋太陽。

他一下就意識到她不是這兩個月跟他朝夕相處的程晏晏，而是現在只有21歲的程晏晏。

司機看著傅望白皺起眉頭，一時間也猜不透他的意思，綠燈亮了都沒開車，被後面的車一直按喇叭催。

「先生，要繞路去找太太嗎？」司機兢兢業業地問。

傅望白身子靠回椅背，揉著太陽穴冷靜開口:「不用，去公司。」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傅望白拿起來一看——是程晏晏發來的資訊。

【程晏晏:老公，你醒了嗎？我怕我會哭，所以一大早就從家裡出來了。希望你不要因為這次的分開太傷心了，我們三年後再見。】

【傅望白:嗯，一切順利。】

第24章

御景壹號。

程晏晏坐在中島臺前的高腳凳上，雙手撐在大理石檯面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正在煎蛋的傅望白。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傅望白邊做早飯邊問。

程晏晏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趁他沒醒拿了玉墜就來找你了。」

傅望白側身面向灶臺，掀起鍋蓋，看牛奶粥煮到哪裡了，抬眼問:「和他說了嗎？」

「嗯，我昨晚跟他說了我今天要走了。」程晏晏顯得有些低落。

傅望白看著她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樣子，趕緊把早飯做好，有條不紊地將粥、煎蛋和火腿一樣接一樣地擺在程晏晏面前，然後在她旁邊坐下。

「吃飯吧，看你餓的。」他說。

程晏晏聽話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慢慢地吃起來。

「好吃嗎？」傅望白問。

程晏晏點頭，卻還是不太積極的樣子。

其實傅望白也知道她不是餓了，但他沒有故意點破。人在面對別離的時候總是這樣，不捨卻又無可奈何，想著用什麼方式能將傷害降到最低，但這與離別本身帶來的痛苦相比幾乎是無足輕重的。往大海里少加一勺鹽，難道水就不鹹了嗎？

剛才離得遠沒看清，傅望白現在才看清程晏晏白色的短袖粘了好幾根白毛，伸手幫她拿下來。

程晏晏感受到他的動作，偏過頭看著他問:「怎麼了？」

傅望白將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捏著的一根白色毛髮遞到她眼前。

「是望望的毛，我早上和它玩了會。」程晏晏恍然大悟道。

傅望白點頭:「嗯別動，還有幾根，我都幫你拿下來。」幾秒後說:「好了，繼續吃吧。」

「老公，我們什麼時候去拿我的玉墜啊？」程晏晏放下筷子，整個人轉向他。

傅望白想了想答:「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玉墜合二為一才有用，所以只要今天拿到就好，早一點晚一點都一樣。」

「要不我們吃完早飯就出發吧。」程晏晏提議道。

「可以。」傅望白說。他本來還以為程晏晏會猶豫不決，沒想到她自己說要早點出發。

又聽程晏晏補充道:「我們先去小區門口的咖啡廳坐著，沒準能看到我爸媽和我走出來，到時候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到玉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