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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銀道:“兩儀殿裡傳了膳,不過是些奶/子、點心什麼的。大家夥兒都捏著心呢,誰能用得下?”
“那就叫典膳廚預備吧。”她回頭看了一眼,“主子今兒晚上怕是不得睡了,銅茶炊上也別熄火,防著夜裡傳喚。”
善銀應個是,退出去承辦了。
星河轉身入內,他到這時候才發現她走道兒的樣子不對,站起身問怎麼了,“崴著腳了麼?”今天不得空,沒來得及過問她在外頭的境遇,一個疏忽竟然路都走不利索了。
她還是那句沒什麼,“地上滑,不留神蹉了一下,沒事兒。”
太子不這麼看,將來弄個瘸腿國母,大雅倒是不傷,上丹陛終究不方便。
他讓她坐下,要看她的傷處,星河說茵陳已經給她上過藥了,他還是不放心,非得自己過目。
他蹲在她面前,和以往她倚膝而坐的境況翻了個個兒。小心翼翼揭開她的羅襪,一看之下大驚小怪,“怎麼紅成這樣?”
星河說:“上藥油搓的,不搓藥性怎麼進肌理呢。大冬天的,肉皮兒都凍僵了,光抹一層不管用。”
太子爺長吁短嘆:“你啊,可真散德行,走個道兒都能弄成這樣,你說你還能幹什麼。”
星河笑著挨他呲噠兩句,橫豎都習慣了,“是,臣不中用,禍害不了別人,光禍害自己。”
太子一聽這話直想說她給自己找臉,明明蛇蠍心腸卻裝善性人兒,誰還不知道誰啊。
反正能走,就說明沒傷著骨頭。他重新給她把褲管放下,鬆散道:“封后詔書明兒早朝就下,先前兩儀殿裡擬草詔呢。”
她追著問是誰,他說是右昭儀。這麼一來她也鬆了口氣,撫著掌說:“萬歲把您的話聽進去了,要不可沒想著冊封她。”
她的話,聽來很慶幸似的,太子卻並沒有笑模樣,漠然道:“我母親的位置到底被人替代了,不管是左昭儀也好,右昭儀也好,對我來說都是插在心上的刀,我為我娘不值。”
一個王朝要執行,這是不得不為,要不那些言官能聒噪死你。皇帝堅持了八年,已經仁至義盡了,星河只得安慰他,“主子,您別難過,明兒我上溫室宮,先把人拉攏過來再說。”
拉攏不拉攏的,目下右昭儀能倚仗的也沒有別人,太子道:“你先養著你的腳傷吧,這會兒不當心,仔細以後瘸了。”
說瘸就瘸麼,也太小題大做了。她討好地說:“臣為主子,不怕瘸腿。”
他哼了一聲,並不領情,“你不問問我,願不願意重用一個瘸子女官?”
這話多傷人心啊,星河怨懟地瞅著他,“我要是瘸了,就自請出宮。”
“出宮嫁人?你想得倒美。”
兩個人就是這樣,好好的,就不能說句窩心話。星河覺得還是和他談公務比較好,便道:“再有半個月就過年了,年前不知能不能了結曹瞻的案子。臣先去會一會新皇后,然後得出城一趟,上北軍檔子房,把歷年的軍需存檔調出來。”
太子長長嘆息,“年下都忙,南北戰事湊到一塊兒了。”說著握拳敲了敲前額,“頭疼。”
帝國的儲君,撇開和她逗悶子的時候,餘下時間都陀螺似的,不是兩儀殿,就是在左右春坊。招惹招惹她,彷彿成了他生活的唯一調劑。近來皇帝日漸老邁,才五十出頭,不知怎麼精神一里不如一里。身體也不好,一冬兩回受寒,咳嗽發熱總不見好,星河有個預感,沒準兒太子上回酒醉時的夢想就要成真了。
如果皇帝晏駕,那麼太子繼位順理成章。這樣的主兒,恐怕一時都容不下那些異母兄弟和他們的支持者。有時候並不是你想要玩弄權術,而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一退,可就退到性命的邊緣,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她不願意死,也不願意整個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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