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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扎制的雲梯很結實,很長,渡河爬城都很適用,陳子錕深知自己手下這幫民軍的素質,既沒有忠厚農民的質樸頑強,也沒有土匪的兇悍殘忍,有的只是小市民的狡黠和精明,讓他們以多欺少還行,碰上硬茬絕對洩氣。
所以絕對不能讓土匪攻過護城河,只要第一個土匪爬上城頭,南泰縣就保不住了。
扛雲梯的土匪還離得老遠,陳子錕就下令開炮了,三門銅炮再次怒吼,這次裝的不是實心鑄鐵球,而是一大團鐵砂子,打出去就是一大片鐵雨,城下的土匪被炸翻了一片,受傷的騾子躺在地上嘶鳴著,血流滿地。
土匪也傷了好幾個,這一夥人和昨天的不是同一幫人,沒料到城上的火力這麼強大,頓時有些慌亂,且戰且退,從容退走,他們的槍法很準,城頭上的人不敢冒頭開槍,只是胡亂朝天打了幾十槍以壯聲威。
第一波進攻被止住了,柳縣長不失時機的造氣勢來:“我們打贏了!”
民軍都跟著咋呼:“打贏了!打贏了!”有幾個人還揮舞起紅旗來,李舉人拿回家的綢緞旗子已經又還回來了。
城外樹林旁,幾個騎馬的匪首遙望著遠處的南泰縣城和退下來的兄弟,神色頗有不屑。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道:“老八,你的弟兄真松,拉泡稀屎的空兒就讓人攆回來了。”
“大瓢把子,弟兄們冤枉啊,誰知道城牆上有炮啊,老十,你個狗日的咋不說清楚。”老八臉上有道很長的刀疤,倒也恰如其名。
老十就是梁茂才,他暴跳如雷道:“我咋沒說清楚,城頭上有炮,還他孃的不止一門。”
老八道:“放屁,你盡說你趴一臉稀糊馬糞的事兒了。”
“八哥,我日你祖宗!”梁茂才大怒,伸手要拽盒子炮。
老八不甘示弱,刷的一聲,兩把盒子炮掣在手裡,大小機頭張開,斜著眼看著梁茂才。
大瓢把子看也不看他們,冷哼道:“打吧,打死算逑,打死你倆個狗日的,省我不知道多少雞蛋烙饃。”
一個眉目清秀戴眼鏡的三十來歲漢子勸道:“大敵當前,咱們就別內訌了,麻溜的把縣城打下來,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多好。”他不是南泰口音,而是一嘴地道的京城官話。
老八道:“我給軍師面子,不和你一般計較。”說罷收了槍。
梁茂才也悻悻收了槍。
土匪們撤了回來,個個氣喘吁吁,罵罵咧咧,老八覺得手下給自己丟了面子,拔出盒子炮作勢要槍斃人,卻被軍師勸下。
“八爺不必動怒,弟兄們也是沒攻打縣城的經驗,其實城頭上的火炮不必多慮,這種前膛炮打完一發,要冷卻一段時間,還要重新裝藥,裝彈,發射一輪起碼五分鐘,趁這個空當就能衝上去。”
老八就坡下驢,把槍收了道:“大哥,讓我的人再衝一次吧。”
大瓢把子道:“中,上!”
這回老八親自帶著隊伍上,幾百個土匪蜂擁而出,嗷嗷叫著往前衝,城牆上砰砰的往下開槍,一大半都沒打著人,民軍的槍法實在是太臭了,眼瞅著就讓土匪們衝到了護城河邊,將十八架雲梯架在了河上。
陳子錕知道危急時刻到了,一把從王德貴手裡抓過毛瑟步槍,啪的一槍,一個土匪掉進了河裡,再一槍,又一個土匪栽倒了。
土匪們哇哇怪叫,舉槍朝城頭亂射,不過戰果很低,民軍們都趴在垛口下面,根本打不著。
陳子錕槍法實在了得,這麼近的距離,簡直是彈無虛發,閻肅見狀忙道:“來一個班,幫護軍使壓子彈。”
立刻上來十個人,不幹別的,就往槍膛裡壓子彈,壓好五發子彈就遞過來,陳子錕從垛口的孔洞中向外射擊,每一聲槍響就有一個土匪倒地,一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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